事情蒙异是听村里人说过,但细节却并不知情。
郭树明说道:“我当然记得,准没错,带你回来当天,老秦还破例第一次叫我去他家吃了顿饭,一个星期后你走丢了,我还发动全村人找你呢!”
说着说着,郭树明也有些激动,或许在整个郭家村,他算是秦汉钟唯一一个好友,眼看秦汉钟孤独终老,他也想替他找个明正言顺的子孙,写个神牌,算是有子孙送终吧!
听说有子孙给点神牌,到了阴曹地府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秦老他为什么要骗我?”蒙异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秦汉钟不似健忘之人,之所以欺骗于他,肯定另有隐情,会不会与他母亲有关?可是现在人死了也无从问起。
“别说了,我来写!”蒙异不管黄启发的反对,执笔就要写起来。
可是问题来了,八字,他可不知道啊!
郭树明似看懂蒙异的苦恼,连忙说道:“他在梦里告诉我了,是乙酉年三月初三子时出生”
听罢,黄启发掐了掐手指,瞬间皱紧眉头,这八字可是极阴之相。
但情知蒙异犟,无法阻止,便质问郭树明道:“你确定?若是写错了可不是好事!”
写神牌可是有万分小心,一字不能错,做法事的最怕就是做这事,一个粗心写错一笔,会引来夜鬼纠缠。
黄启发曾有亲身经历,在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时大意写错了死者的生辰,结果亡灵头七回魂那晚上,鬼魂就找上门来了。一开始以为是游魂野鬼将之赶走,哪知第二天晚上那死鬼发狠找来一大群野鬼来害他,最终还化成了煞鬼差点将他给害惨。还好当时他师傅赶到,寻根问路才知道做错了什么,重新写过神牌,又再做一场法事后才算了事。
据他师傅当时解释,即使有了神牌,却错了生辰,那亡灵就等同无法证身,入了阴司也当是“偷渡客”,无法入轮回,还得遭受地狱各种惩罚,不找你报仇还找谁?
“没错!”郭树明不加思索道,然后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补充道:“应该没错!”
见蒙异开始蘸墨落笔,黄启发摇头叹息。
忽然郭树明惊疑道:“嗯?怎么会这样?”
就见蒙异拿着毛笔在白纸上怎么也写不下字,无论怎么用力涂,黑墨居然无法沾到纸上。
“亡灵不受,蒙异你还执迷不悟!”黄启发提醒道。
郭树明瞪直了眼不敢再说话。
蒙异转头望了望棺木中躺着的秦汉钟一眼,脸露苦色,最终还是放下墨笔,说道:“黄叔,有劳你了!”
说罢,拿起另一支毛笔,蘸上朱漆,走到棺木一头,在侧面上点上了一点朱漆。
这等同于子孙点漆,只是这礼节是干儿子干孙子做的,没有亲的,有个干孙子送终也行吧?
两老何跟毛玮也陆续赶到,而索铭则是车着毛玮来的。
晚上七点,一干搭挡兄弟帮忙着,丧事也顺利进行。
说来也怪,自第一声唢呐吹响哀乐,整间房子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而房顶之上不时有乌鸦盘旋,这大晚上的让人感觉后背发寒。
院子里,不管是两老何,方明,毛玮,番禺,叶秋等,都有些喘喘不安,坐在那不时地眼睛四处扫视。
而索铭则是见闻素一个坐着,走过去没心没肺地搭讪,或许也正是这样,闻素才消除了许多恐惧的阴影。
村里人早早就关灯睡觉,没有一个敢出门的,整个村子只有秦家亮着惨白的灯光,显得萧条而落寞。
晚上十点多,救苦疏结束后,再做个临晚法事就算结束,其间不需要家属参与,只需看着就行,最后抬个轿就完事。
索铭拍着大腿做了下松弛动作,刚刚拼了义气,跟毛玮一起跟在蒙异后面“巡尸”,这也是怕蒙异感觉孤单,算是充充人气。
索铭给毛玮打了个眼色,毛玮会意,跟他一起夹着蒙异走出屋外,说是透透气,让蒙异吹散一些伤心的情绪。
毕竟人死如灯枯,已成定局,再多的伤心也无法挽回。
在院子里,蒙异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仰头望着漆黑夜空,往事一幕幕涌现脑海。
秦汉钟带着他爬到后山,教导他认识树木品种,因为贪玩到处跑,结果摔倒被刺藤扎了,秦汉钟给他挑完刺,然后拿刀将那颗刺藤给砍个稀巴烂
天下暴雨,秦汉钟打着雨伞在学校门口等他放学,还带来了他最喜欢喝的牛奶,边喝边回家,结果他身上滴水不沾,而秦汉钟却湿了个透,还因此感冒了一场
第一天修习太极,秦汉钟要他在院子里扎马步,手拿一根手臂粗细的方棍,威胁他若是扎不够半小时就用这方棍打他,结果蒙异因为年纪小做不好,而秦汉钟却打了自己几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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