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两人沿着石壁跌了下来,魏延踢了石壁一脚,借了下力,顺势一把拉过纪烟雨,紧紧环住她的腰。

抱紧怀里的小人儿,魏延又交替踢了几下石壁,不断在空中调整身形。

好在这洞也不算深,两人落地还不算太狼狈。

下脚之处坚硬平整。

整个洞中一片漆黑。

任谁到了这个环境都有点紧张,怀里的小家伙也不例外,正在瑟瑟发抖。

魏延忙松了手,改拂了拂纪烟雨的肩膀,“纪姑娘,没事儿吧。”

好半天,才听到纪烟雨道:“没,没事。”

她的双手还是紧紧拽住魏延的衣襟不放。

魏延只得道,“纪姑娘,你能不能你先松了魏某……”

纪烟雨“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松开了魏延的衣襟,忽又改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在冷宫中幽禁了近一年,无人想到给她这个图有虚名的皇后配烛火。

她怕黑。

怕黑夜里无处不在的黑影。

仿佛每个黑影里都有一只未知的怪兽。

待到晚间有月亮的时候还好说。

若是连月光都没有,纪烟雨会整个人都绻在寝殿的大床上,用露出棉絮的被子蒙头,在黑暗中哆嗦一夜。

…………

魏延有点哭笑不得,只得随纪烟雨去了。

他想了想,伸手探入怀中,摸出来一个火折子。

火折子一下被抖开。

魏延接着微弱的火光,迅速将四周看了个大概。

只见四壁皆是一排排的木架,架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匣子,匣子上挂着各式铜锁。

竟是千金阁的地库!

“太好了,你竟有火折子?”

昏黄的微光中露出纪烟雨惊喜的笑脸。

“嗯,本来打算在楼下抽个水烟的……”

魏延无心答话,他的眼光迅速扫了一圈地面。

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断成两截的蜡烛!

魏延眼睛一亮,忙几步奔过去捡起来,用火折子点燃了其中一根断烛。

纪烟雨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也紧跟了过来。

暗室中终于迎来了一缕亮光。

魏延听到纪烟雨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那紧拽他衣袖的小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魏延下意识地摸了摸纪烟雨刚才拉过的衣袖。

褶褶巴巴的,拂都拂不平。

他咳了一下,顿了顿,方拱手道:“纪姑娘,方才多谢你,你本不用涉险的,魏某实在愧疚……”

要是半个时辰前的纪烟雨,她还是很爱看魏延低头的……

只是现在……

纪烟雨摇了摇头,望向黑洞洞的上方,打断了他的话。

“大人,我刚才是打算拉您来着。只不过,我不是失脚跌下来,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魏延眼里闪着凛冽的寒光。

“你说什么!”

纪烟雨寻思道:“这人力气大的很,应该是个男子。”

“而且,他身上似乎有种奇怪的味道……”

魏延眸光流转:“什么样的气味?”

纪烟雨摇了摇头,“说不好,就像什么东西发烂了一样,臭臭的。”

魏延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果然是蓄谋已久!”

又抬头望向洞口。

洞口已经被重新封死。

估计就是那人做的!

纪烟雨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上面,“只怕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魏延张了张嘴,终于道:“是魏某误了纪姑娘。”

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回想起来,纪烟雨特别想怼他,好好教训下这个自大狂妄的男子。

要不是他半路跳出来捣乱,现在说不定她已经都跟纪江澄汇合,吃上隆越楼的醉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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