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湘在一旁看的有些吓破了胆,他俩速度太快,祁琳并没有机会喘息,允湘怕娇主撑不了多久,就要因为内功调息不匀而发病,三年未见的寒症若发了病,今次主公下了格杀令,这回又要谁来救呢?

湘儿有些泪崩,又不敢做声。若是娇主死了,她不会苟活,若是哥哥死了,她不敢想,最终她与娇主,也只能浪迹江湖。

允湘实在不忍见,嘶嚎起来,想劝一劝哥哥,话还没说完,忽地看见祁芙给她的一个眼神,寒凉而有深意。

允湘明白,她是想让自己上去挑开他俩,但是湘儿不敢。

祁芙狠狠瞪了她一眼,找了一个空档,挥剑夺了允湘此刻站的位置,柴房局促,湘儿不偏不倚的打扰了允泽的剑锋,差一点就将湘儿穿胸而过。

这把允泽吓得一惊,祁琳顺势向后落去,正在众人看的眼花缭乱的时候,忽然升起的,是一股迅猛的杀气,手起刀落之声传来,允泽心道不好,抬起眼眸在看时,后面的邵益生,已经被祁琳的长剑穿胸而过,邵益生不备,连回击,都没有一丝时间。邵益生还来不及痛苦,就已经断了心脉。

可见她的心,本来就是想要邵益生的命。

时下,她的软剑从邵益生的心间抽出,却无暇欣赏自己的杰作,她抬起眼眸,诚然接受允泽扭曲的脸色,又何止是一句‘始料不及’可以形容,她方才讲的故事,原来是想讲给邵益生听,用他们的故事,来邀买别人的人心。

祁琳给了允湘一个眼神,对她沉声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那一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此刻邵益生已死,祁琳与祁芙是二对一,允泽又能有多少的胜算!

允泽:“你的心…七年,我终是不能懂。”

祁琳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没来由的嗤之以鼻。

允湘没了立场,只想劝哥哥放过。又怕现在是娇主不会放过哥哥。

几人看着邵益生的尸体,许久没有动,允泽自知此刻的危险,不亚于身首异处。

允泽:“我若一个时辰未回去,下批执行格杀令的人就会到。”允泽用话语,警醒着彼此。

所剩时间不多,祁琳擦了擦剑上不多的血液,许久没有说话,她移步到柴房门口,是封门的意思,听着门外的脚步,不知此刻来的,又会是谁?

剑已经举在门口,若是再来允泽的帮手,就不必言说,她与祁芙,是必要开杀戒的。

能骗得了一个邵益生,却不能骗第二次,所谓在一没有在二,她和允泽的眼眸,深深的锁着彼此,一触即发。

允湘:“哥哥,就算为了湘儿,放过娇主吧,也放了我们。”

祁琳:“你允氏无人,你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氏族门第不能动摇你,你有的,只是对主父的忠心。”

祁芙诱惑道:“你放我们走,我收你妹妹入梅花墓,做司查使,你可愿意?。”

嫣儿在一旁听到了玄机,一心希望允泽能为允湘打算打算,但她也知晓,北祁培养出的死士,很难有异心,他从小跟在不年亭,恐怕无法撼动他的心。

允湘:“哥哥,邵氏已死,再无人看见,你为主公做了这样的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都回不去了。”

允泽低头思索,最是听不得允湘嘶嚎求他的声音。

祁琳:“我三哥祁鸣,不幸早逝,三哥的人手,这几年早已死绝,无异于屠戮,我若不在,曲南殿又将如何?湘儿又将如何?”

这是实话,当年祁鸣早逝,随着尊主的消逝,底下成名的心腹,很难存活。相信允泽不会一点也不明白,人去楼空,就连张踏当年都排挤过…..往事不必多虑!

正当允泽决断之时,忽地有人推门而入,门扉大开大合之间,孤月清光射入,祁琳的寒剑就比划着来人的喉口,却不料,敢这样大胆开门的,竟是不会武功的阮达。

祁琳回眸间,眼前映着月光和阮达惊觉的脸,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天知道他为什么还在岑府,索性他还不算太笨,若不是从大门进来,恐怕已是刀下亡魂。

幸而阮达没有遇上之前来的唐门女子,他也实在算是命大!

为着允泽还在决断,祁琳的寒剑就这般举着,没有撂下的意思。

阮达看了一眼祁琳这张脸,她的妆容略略有些掉了,此刻有些凌乱,但心里既然知道那是琬儿,便多少是懂一些的,年少的琬儿,并不爱这些厮杀,阮达不怕她的寒剑,扫了一眼当下几人,他竟没有说话,一句都没有,无言语,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最惊讶的,当是允泽,他不知道来人的身份,没有武功,又能如此默契的无言,这是他这七年中,从未见过的人,祁琳竟能把背影给他,并且毫不设防!

允泽:“五小姐打算怎么办?”

祁琳:“你可以凭血令,振臂一呼,北祁所有死士,都会听命于你。”

允泽:“但是湘儿也会为你,身先士卒。”

祁琳:“梅花墓会不会为姐姐身先士卒,我不敢说,我保证曲南殿的人,都会。”

允泽:“你要挟我?”

祁琳:“这叫顺应时势。”

允泽:“我这是忠于主公。”

祁琳:“你可以忠于主公,但我若死了,只要姐姐一日不倒,必会追杀你兄妹,到天涯海角。”

允泽:“不要逼我。”

祁琳:“允氏,就在你的手中。”

允泽:“你这是在和主公,分庭抗礼么?”

祁琳:“凤衣岂敢,我只是教你一句话:‘子姑待之’。”

允湘跪于允泽的膝下,不住的泪水恳求。

允湘:“惟愿换得一世风平浪静,哥哥,应了吧。”

祁芙:“六妹若伤了,西鹫宫不会饶你,你认为主母的人,是先听命于你,还是嫣儿呢?”

允泽:“红缨血令,不过如此。”

祁琳:“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令了,你也不必感怀。”

话虽如此,最是窝心,祁琳难免伤感,当年她顺应主公,送归鹤北上,何尝不是主公颁下了格杀令,她深知危险,不也让归鹤去了么,或许红缨长,能系两端,两头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归鹤一别,也杳无音讯了,或许早已不在这个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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