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寒就这么侧躺着好半晌都没有反应,他右手紧紧扣着地,指关节突出青筋暴起。
噼啪一阵射击,战壕后壁出现一排弹孔,莫小寒忽然回神,抱头蜷缩起身体躲过这一趟后摸爬回枪的位置探出眼睛利落的扣动扳机解决了敌军对准他们的机枪手,而后他翻身而起抢过身旁战友的手榴弹就要接着往下冲,但他刚一起身就被班长兜头按下。
“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班长,我当然是去杀敌!”莫小寒冲他怒吼,全力地挣动,但被班长反手制住又叫来旁边的战友一起压住,他现在脑袋不清醒全凭蛮力没有章法地挣扎很徒劳。
“你规规矩矩给我在这儿开枪难道不是在杀敌吗?上面打过招呼你们这些身手好的是要确保能下这个战场的,以后还有很多像那天晚上一样的任务需要你们去执行!”
“所以就让他们去死吗!我现在的任务是守卫广德,城亡人亡。”
“没有不让你为国战死,只是往后需要用你们的死去换我们更大的赢。”班长的话让莫小寒稍微平静了些,他试探着松开对他的桎梏,踢开他手里的手榴弹将枪塞回他手中,继续威胁道,“你给我听命令,否则我送你去军事法庭让你一个敌人都杀不成。”
这便戳中了莫小寒的死穴,他沉默着接过了小吴先前操作的机枪,打得子弹横飞,打得残阳染血。
31日,我军弹尽粮绝仍死守广泗公路,击毁30多辆日军运输车,然而防线却突然松动,东南方向突然出现溃口,有一团人马突然后撤,部署在沿线其他士兵赶紧去堵上防线缺口致使全线兵力变薄弱。
“姓刘的你在搞什么,还在图谋为了一己私欲保存实力吗?违背军令我们都可以将你就地处决!”擅自后撤的那名团长手下的人将他拦下,两方阵营在敌军面前剑拔弩张。
“我是你的上级,现在我命令你带兵撤退!”
“我们收到的命令就是死守,你要当懦夫吗?”
“我是为了所有弟兄负责,实力如此悬殊怎么打,你要用他们的命去拼你的军功章吗?现在退回去兴许还能守住县城。”他打手势让身边的兵收了对着这个营长的枪,在他若有所思时将他的枪口压下,“你等着吧,师部肯定很快就会下令了,我不过是先走一步,你不走就让你们营留下便是。”
内部起了冲突防线又被削弱,很快广泗公路的防守摇摇欲坠,无奈之下师部下了撤退的命令,残部一个团,一个特务连退守广德县城,他们没子弹了。
虽师部最终下了撤退的命令,但临阵脱逃的刘团长仍被绑了起来留待明日墙壁。
士兵们放下了打空了的枪,猫在巷道里背上他们的大刀,等候着敌人嚣张地进城,一场近身巷战很快就会打响。
日军以为这个师已经败走,果然开赴县城派了先头部队查探清扫。
当他们迈入县城四散开去巡逻时,银光闪闪的大刀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我军抢占了先机在巷道中以冷兵器无奈又悲壮的对上敌军的枪口。
除了仅剩的千余士兵,还没从城中逃离的男人们拿起了斩骨刀、柴刀走近了巷道,刚烈的女人们举起了剪刀,平日不敢杀鱼的她们大胆地将剪线裁布的剪子刺进了日寇的身体。
第一批进城的敌军不多,几乎被全歼在了巷战中,天色渐暗城外的敌军摸不清情况不敢贸然进城,这又是一个暂得喘息的晚上。
饶师长负伤仍然再次亲上战场,晚上剩余的一百多居民和士兵们一起集中在了临时师部,这个不大的空间一下子被人挤满,这里集中了最后的火力,或许可以保证他们能安然度过这一个夜晚。
院子里的树上捆着无视军令溃逃的刘团长,这人十分嚣张,此时还在破口大骂叫嚣着要让饶师长吃枪子。
“你他娘的把老子放开,知道唐副司令是老子谁吗?”他的右脸被守在一旁的先前阻拦他的那名士兵狠狠地打了一后拳还不死心,唾出一口血沫接着嚷嚷,“咳咳...你们,每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等着吧!”
士兵们疲劳到了极点,不巡夜的几乎都互相倚靠在外围一圈小憩,被这番一闹都是心里窝着火,睡不好的难免动来动去,这下惊扰了紧挨着的战友少不了互相推搡几下,起初低低的吵嘴声也大了起来,不耐烦像火苗被风一吹就开始蔓延。
除了这些有怨没处发的士兵原属于刘团长手下的那些兵更是百感交集,虽然先一步往广德县城撤退了但在巷战中他们减员还是不少,也许几个钟头前还活生生的战友已经被打成筛子了,他们痛于失去同袍,愧于做了逃兵,惧于治军严明的师长处罚,众人皆惴惴不安。
胆子小的不停地询问战友妄图揣测师长的态度,“王哥,你说师长会把我们怎样,不会全部军法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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