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如今大楚法制改革,规定所有疑凶,无论贵贱,只要尚未定案,都必须给以一个申诉的机会。

鉴于疑凶的行动受到限制,并且还有那不识字之人,所以朝廷决定,给疑凶指派“讼师”专门代替他们发言,辩不白之冤,减少冤狱错狱。

虽然如今这新法例尚未正式颁布,但是既然已经有此法,自然要惠泽百姓,刘琳自然也在百姓这一行列。

而刘琳在一众安南贵夫人的社交圈内素有名望,大家认为,她幼承庭训,行退得当,绝不会做那谋害亲夫之事。如果做了,必然也是她丈夫有错在先。

舆论的偏向就是这般的毫无根据,全凭人气。

既然刘琳有难,自然要出手相助,于是贵妇圈内,开始了头一次的联名上书,只为给刘琳争取一起提前享受新法的机会,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

而这一提议带头之人,赫然是镇北侯府的老太君邢氏。

镇北侯府威名赫赫,如同大楚的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而这位老太君,自然也是如今贵妇圈中泰山一般的人物。

她还穿上诰命朝服,把帖子递到了后宫,要求当面为刘琳陈情。

当然如今这皇后未立,只有一位不管事的太妃,这本该送到后宫的帖子,自然只能转送到怀恩寺。

怀恩寺很快传话,虽然不能接见镇北侯府老太君,但是诸位夫人的请奏,昭妍长公主给了个恩典,准了,也算是支持了皇上亲自监督的律法改革。

这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消息传到首辅家中,王端一贯睡不醒的眼睛露出精光,把那联名奏书的复刻本随手丢到了桌上,口中轻叹道:“长大了,都能耐了。”

惊得来送信的人大气不出。

也不知过了许久,王端叹了口气,又恢复了他原来的祥和气度,笑道:“罢了,既然年轻人坚持要如此,我这老头子就遂了他们的意。”

律法的改革如同一艘乘风破浪的战船,人人都争着当那掌舵之人,其实却忽略了真正让这站船前进的,是那奔流前行的海浪。

无论谁忧谁愁,刘琳的“讼师”是走马上任了。

第一次看到上官敏,甄享婉正在查看刘琳一案的证词证物,明日就是提审之日,她总不能出差错。

只听一把清朗的男声自门前传来:“学生上官敏,拜见甄大人。”

如同遭受雷击,甄享婉手腕一抖,一大滴墨水落在她那小札上,氤氲一大块的墨迹。

她花了将近五年,才把那个日日在她梦中出现的梦魇赶走,又费劲心思,把他们见面的时间延晚,只为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做好准备。

她明知道他总是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甄享婉放下手中的笔,闭上眼缓了缓,再次抬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从容。

她看向来者,身穿白衣的上官敏,正站在门前,半躬着身子,作着长揖,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起来。”

上官敏直起身,两人隔着遥遥相对,一人生怕再说话要露了心声,一人却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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