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喝了阿嬷秘制的补药后,忽然没日没夜地恶心呕吐起来,父亲一连请了五位医师看诊都未奏效。

父亲盛怒之下,便将阿嬷关在了黑屋里。那时阿颜还未进府,随侍在侧的只有两名粗使丫头。

她虽是水府的嫡出小姐,自幼失母,父亲也不待见,府中一众下人,除了阿嬷,无人将她放在心上,伺候起来自是马虎随意。

水承继也就是在那种情境下,轻而易举地将病榻上的她拖拽到花园里欺负。

她还记得,当时水承继甚是顽劣不堪,一手揪起她的头发,一手猛扇她的脸颊,恶狠狠地威逼道:“今日,你若是不向小爷磕头求饶,小爷就毁了你这张人人艳羡的脸蛋!

三姐姐每每说起,同出一父,偏偏你生的姿色出众,压过了众人。如果,这张脸花了,烂了,看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相争!”

水柔仪虽是自幼孤苦,偏就天生一副执拗脾性,面对水承继发了疯似的折磨,她硬是牙关紧咬,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出口。

直至最后,水承继端起一盆滚烫的水作势就要倾倒在她的脸上。

那时,宇文成肃正巧在府上做客,闻声赶来,救下了她。

“有我在,你不必再害怕。”大约是察觉到了水柔仪的惊恐,宇文成肃温和地劝慰道。

“当年,我随父亲在水府做客,深感无聊,信步走到了后花园。

远远便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在欺侮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我走过去,藏在梨树下,听着水承继的言语,才知,你们本是姐弟。

我心中着实恼怒,这世上哪有弟弟会如此狠毒?我本要立即出手相助,却见你眼神坚毅。

我一时兴起,意欲看你到底能忍到几时,谁知,你这妮子竟然宁肯痛死,也不肯开口求饶。”会想到当时的情景,连一向寡言少语的宇文成肃也不免多说了几句。

“成肃哥哥,这辈子能遇上了你,当年也算因祸得福了。”水柔仪环抱着宇文成肃的脖颈,甜甜地笑道。

“你早点休息。”不知何时,三人已走到了水府门前,宇文成肃放下水柔仪,嘱咐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水柔仪挽着阿颜的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跨进了那道朱红色的门槛。

突然,水柔仪察觉到一道凛冽的寒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她四下里张望了一番,除了门房上的仆人,并无他人,她这才回房去了。

月色朦胧,水冰卿坐在阁楼上赏月,远远就看见宇文成肃背着水柔仪走在大街上,她心头醋意浓烈,染着胭脂花的指甲深深地嵌在了手心里。

崇德殿内。

“陛下料事如神,月前,都城肃清了一批暗探,城内布放愈加严密,那些漏网之鱼被困城中,窃取的情报也无法送出。

今日,都城延迟了宵禁时辰,各方探子便按捺不住性子,齐齐地去找老东家传送情报了,谁料,却被我们一网打尽。

今夜,大盛国的两处情报联络点及大兴国的一处情报联络点已被一锅端掉,内中探子悉数被捕。

四世家中,除了陶朱世家的门徒在城内打理各项营生,暂无异动。”宇文成肃躬身回禀。

“知道了,下去吧!”南宫皓月立在窗下,望着天际的那轮新月,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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