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炭已经快燃尽了,屋里的余热尚存。就是因为这余温,所以才觉得如此的暖吗?冯律不知道。他有点不太想叫醒她,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他让杜林送盆热水进来,又嘱咐。“动静轻些,不要吵着人。”
杜林自然不敢多问,轻手轻脚的下去准备。
冯律处理完伤口,就在华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看了半晌才轻轻将华初推醒。
华初睡得沉,眉头一皱,似乎不愿意醒来。但是这样不行,明早她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闺房,跟谁都无法交代。
冯律就把她从桌上扶起,轻声唤她的小字:“皎皎。”两个字反复在唇齿间划出,带着他多年难以名状的情衷。
华初睡意深沉,醒后脑子还有些混沌,看着眼前的冯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你回来了?”
冯律此时心里柔软如天上的云,温声答:“嗯。”
华初渐渐醒过神,嗅到了空气里残留的铁锈味。“你又受伤了?”
“没有,是伤口裂开,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你放心,没有大碍。”他耐心的解释。
华初也告诫自己不要操多余的心,人家是男主,气运十足。可还是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难道她真的是为色所迷?这么肤浅?
华初有些气闷,站起身。“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脸都垮下来了,冯律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可他却不想让华初带着恼意离开。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华初抬头,望着他:“还有事?”
冯律没有这样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深吸口气,带着乞求:“别生气。”
光风霁月的少年,这样和你说话,这样小心翼翼的求。华初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鬼迷心窍,心里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笑着说:“好,不气。”
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冯律心里一时涌起些不知名的冲动。他微微笑着,鬼使神差的凑近,伸手抬起华初的下颌,俯身亲吻华初明媚的眼睛。
轻而柔的吻,仿佛珍爱万千。
华初心中震动,不可置信,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冯律。“你……”
冯律目光柔和,宛若和煦的春风。对华初的惊讶仿若未睹,他轻抚她的鬓角。“好了,回去吧!”
华初:……
*
第二日一早,宫里公公来传口谕,皇帝召见冯律。冯律没出门接旨,就让华江派人喊去了寿山堂正院。
华初昨夜回去之后一宿没睡,黑眼圈大得吓人,似乎也受了凉气,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宫里来人,全府都得了消息,现在华致在前厅待客,华初想了想,去了沈玉清的院子。
沈玉清听了消息也是震惊不已。她愁眉紧锁,拉着华初问:“怎么会突然召见?会不会……”
“不会。”华初反握住沈玉清的手。这几日华初的心就没安生过,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现在真正事到临头,她反而很镇静。“口谕里传的是召见华家二子华钦!定然不会有事的,母亲放宽心。”
沈玉清如何放得下,依旧忧心忡忡。她叹息一声,道:“华钦不像他父亲,可是却有几分像他母亲。当年百官家眷进宫拜见,皇上皇后都是见过他亲生母亲的……”
这点华初是真的不知道,眉头皱紧。
沈玉清却没察觉,继续道:“不过,最近这几年,他模样倒是变了许多,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他是冯家的后代。真是……我这颗心现在悬在嗓子眼上,叫人好生难受。”
冯律是书中的男主,华初大概知道冯律不会有事。她心里倒是很好奇,冯律是怎么度过这一关的?
寿山堂,华江没有和冯律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皇上为何要见你?”
冯律镇定自若,脸上没有丝毫的忧虑。“大理寺卿邱政泽被刺杀时,我就在旁边,护了他一条性命。”
华江目光一沉,似有千钧,他注视着冯律。
冯律要做什么,华江是知道的。他不关心,也不在乎。但是冯律做的事,一步踏错既是万丈深渊,甚至会牵连华家,导致全军覆没。到时候……
冯律面不改色,默默回视,似笑非笑的:“老将军请放心,华钦绝不会连累华家。”
“你说不牵连就不会牵连了吗?”华江嗤笑:“再说,你以为老夫关心的是这个?”
“当然不是。”冯律淡淡笑着:“老将军关心的是华家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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