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叔女儿几步来到于思洋面前说道:“喂!当兵的,你们要干嘛?”

于思洋立刻从呆想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向二女敬礼说道:“二位同学,我们是国民革命军东北军第五十三军的,我们奉命在保定北部漕河一线建立阵地,守卫保定。这征用大车是为我们拉军火的。”

“东北军的?!你们就是东北军,就是那支只会逃跑的东北军吧。”马大叔女儿刻薄地说道。

马大叔女儿的话大大伤害了于思洋,于思洋当即瞪着眼大声反驳道:“这位同学,你可要说清楚了,我们东北军可不是逃跑的军队,在长城,我们与日本鬼子血战,可国民政府给我们援助了吗?逃跑!?就在一周前,我们在永定河防线上与日本鬼子血战,我们没有得到国民政府一兵一弹的增援,我们逃跑?告诉你,就在这一周前,老子们的一个连,坚守在阵地上,一百五十号弟兄,下来时,只剩下了六十来人,这还是后来又补充上去了四十人啊。就是这样,也没有让我们下去休整,这又拉来要守卫保定,我来问问你,其他军队呢?”

于思洋脑袋一热,一下子冲着马大叔女儿吼了起来,马大叔女儿杏目一瞪,正准备反驳,她旁边的那个端庄秀丽的女孩怕她吃亏,急忙向后一拉马大叔女儿上前说道:“对不起!这位军官先生,是我们同学说错了,俺向你道歉。”

于思洋一听那声音,感觉十分悦耳,不经将目光看向此女,二十来岁的年龄、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一头漂亮的头发,乌黑油亮,又浓又密,绞成两根大辫子,一身合体的学生装,将苗条的身躯衬托的婀娜多姿,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于思洋顿时心中暗叹,这女孩真是太漂亮了!

马大叔女儿还不服气地低声嘀咕道:“他们就是逃兵。”

于思洋这一吼,也一吐心中的郁闷后,也好受了些,见人家女孩子主动上前道歉,也回复平静的笑容说道:“没什么,俺们东北军让世人误会的太多了,刚才俺也是太激动了。”

见这军官还向她们认错,那个端庄秀丽的女孩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叫陈秀娟,是保定医士学校的,她叫马桂花,是学新闻的。”

于思洋马上将手在军装上擦了两下,这才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后说道:“二位同学你们好!俺叫于思洋,是346旅692团三营八连的一名排长。”

马桂花只是冷哼了一声,而陈秀娟却马上与于思洋热情地交流起来。

见这二人一下子就聊了起来,这让一旁的马桂花大跌眼镜,这还是自己平常认识的那个文静少语的陈秀娟吗?她平常都不怎么与男生言谈,今天这是怎么哪?

就在马桂花疑惑地时候,陈秀娟突然爬上了马大叔的大车上,双手抓住自己的大辫子,大声说道:“同学们,大家静静,让俺来为东北军弟兄们喝支松花江上。”

周围原本喧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接着陈秀娟就放声歌唱起来,悠扬歌声一唱出。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歌声以含着热泪的哭泣似的音调,唱出了东北军军兵悲愤交加的声音,当歌声响起的那一刻,于思洋便被这歌声带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中,六年来为之魂牵梦萦的故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广茅无垠的松嫩平原,在他面前次第铺开,于思洋仿佛又闻到了大豆的芬芳,高梁的清香。

热泪,随着歌声不可遏止的顺着于思洋的脸颊淌落。

自从九一八之后,于思洋和他的战友们与故土阔别六年多,六年多啊!人生能有几个六年?然而,想要回到那可爱的故乡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于思洋和他的士兵们顿时被感染,几乎同时跟着陈秀娟大声吼唱了起来。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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