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跪在房门口,并不敢抬头看她:“奴才去了您吩咐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并未见到您说的贵人。”
为了防止被人注意到他们私下有联系,焱戚王那日走的时候,曾经给过她一个联络的地址。
景珍公主眉毛都快拧打结了,这人什么意思,一边说着要合作,一边派杀手来威胁她。
景珍公主拂开正在给她上妆的手,那日脖子上留了些青痕,天气太热,她又不能用衣服遮住,只能不断的用脂粉掩盖。
景珍公主站起来,往放冰的地方走了过去,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身上的燥热减轻了不少。
“出去。”
男子依然低着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既然他要玩销声匿迹,那对景珍公主来说,反而是好事。裴其林被杀,虽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想到那双眼睛,她心里总觉得慌得很。
焱戚王从宫里出来,府里的随侍带着马车在旁等候,他提起长袍,刚进马车,就看到宫结坐在里面等他。
宫结跪下行礼,正欲说些什么,就见焱戚王打了个嘘的手势。
马车渐渐远离了宫门,焱戚王才开口:“有什么变故?”
宫结面容冷冽,看不出一丝情绪,“公主府里有尾巴。”
“查到是谁了吗?”
宫结摇了摇头:“那人被抓之后,就服毒自尽了,看样子是个死士。”
什么人会在京中豢养死士,还是针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看来,京中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那边先缓两天,等人都到齐了,再动手不迟。”
“这件事要追查下去吗?”宫结问道。
焱戚王摩挲着手指,默默盘算了一下:“不用,既然是针对景珍公主的,只要不妨碍咱们的大计,便不用节外生枝。”
裴其林在宜州病逝的消息,不日就传回了京中。
闻此消息,我批改奏折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想不到此举,竟然会要了他的命。
裴其林生性跋扈,但好歹与我也算宗亲,我继位之后,把皇家射猎的开箭荣誉给了他,他待我也渐渐亲近了几分。
素日里搜罗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也会想着我,说起来,他对我,竟然比对景珍公主要好太多了。
我还记得那年冬日,不知怎么了,特别想吃苏州的宁糖糕,裴其林听我随口念叨了几句,竟然托了京中经商的友人,特意赶在冬至前把东西送到了居兴殿。
那日原本就下了一夜的雪,等他提着食盒兴冲冲的进宫时,雪都埋到小腿。
他双手冻得通红,鞋袜全都湿透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尝尝。”
在外人眼里,他可能是十足十的混球,但这表象下,偶尔也能窥探出一份真心实意。谁对他好,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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