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居兴殿的时辰还早,我盘了一把残棋,上次蒋太傅闯进来,我与俞炯然的对弈并未完成。

正苦苦冥想,郑有德端着茶进来:“君上,邶修苑的云鹄公子来了。您可要见见?”

云鹄公子?我粗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毫无印象,我皱眉盯着那棋局,心里默默盘算。

往前走也不对,往左走也不对,俞炯然这步棋下得妙极了,将我困死在原地。

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又换了一个姿势,一心扑在棋局上。

郑有德在旁边等着,见我没言语,不知是见还是不见。他踌躇了半晌,见居兴殿外的影子还在,忍不住提醒道:“君上,云鹄公子说进宫多时,想来给君上请安。”

我回神过来,看了他一眼。

郑有德解释道:“前些日子,谢大人送了两位皇夫,这云鹄公子便是管府的大公子。”他见我疑惑的神情,便知道我将此事忘记了。

我丢下手里的棋子,往外殿走了两步,回过头问他:“你方才说他来干什么?”

那位云鹄公子,原名管元瑞,今年二十三岁,与我同龄,若是论月份,还是比我大上些许。

管府在朝中,算不上多有势。不过是因为跟三皇叔和庄尔达早年间有些交情,在朝中倒也算说得上话。

管大人府里的大公子,我倒是没见过。一来,宫中宴会并无管大人的邀约,二来,管元瑞自己还未考取功名,也鲜少听闻他和谁家公子较好。

虽在京中多年,倒是静谧无声。

我端坐在主位上,看着来人慢慢的走进来。

他身量颀长,穿着一身深红色的长袍,外面还套了一件半丝透明的半袖,腰间坠着两个挂饰,随着的他的步伐摇晃。

俞炯然总是穿得格外素净,宫里倒是鲜少看到如此明亮的穿着,我眼前一亮。

他的头发并未完全盘起,后面散着如墨般的头发,额前带着几分碎发,眉眼上挑,看上去竟有几分多情和风流。

整个人妖而不艳,当真是绝佳的妙人,难为谢远春有心。

“见过君上。”

我收回打量的目光,嘴角带了一点笑意,尽量看上去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

“在宫中可还习惯?”

他倒是一点都不怯场,目光与我对视:“谢君上关怀,臣宫里的人,伺候得很尽心。”

我点点头,并无其他的话要问他。

倒是他自顾自的开始说话:“君上政务繁忙,得空可以去臣宫中坐坐,臣让人挖了一个小池子,养了几条鱼,每日活泼得很,夏日里瞧着,很是有趣呢。”

主要不超出位份,宫里的人要什么,内务府主事倒是不会故意为难人,若是实在做不了主,便回了皇贵妃,让她定夺。

他如今有封号在身,这点东西,自然无需为难。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我收了笑意:“嗯,时辰不早,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不再看他,拿起笔开始看奏折,旁边的宫女上前磨墨。

没想到他不仅没走,还上前把那宫女推开,接了她手里的活,声音带着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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