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万犰是绝不会撒谎的,我冷静下来,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云鹄公子身上脂粉味很重,宫女拿了沾了水的手帕,来给我擦脸上被他蹭出来的印子。
祁万犰挥手,让御林军把人带下去。
“云鹄公子,有些传闻,臣略知一二。”
那宫女擦完之后,正欲离开,我稍微一低头就碰到了她的手,鼻子不经意间在帕子上蹭了一下。
我楞了一下,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宫女还以为是冒犯了我,手一抖,正欲跪下告罪。我握着她的手没松,又往鼻子前面凑了两下。
见我有所动作,那宫女就不敢动了,紧闭了双唇,半蹲在原地。
在浓郁的香料中,夹杂着桂花酒的味道,很淡,若不是凑近了闻,倒也未必能闻出来。
还真是醉酒了。不过,耍酒疯闹到居兴殿,真是荒唐。
祁万犰见我松开宫女的手,又让他们都出去,这才继续说道:“听说云鹄公子性情古怪,平日里,很少出府。若是出府,也是去凤翎阁。”
凤翎阁,我倒是有所耳闻,京中有名的销金窟。除了花魁,头牌之类的,还有小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谢远春这个杀千刀的,不管什么人都往我这里送,哪里是选皇夫,分明是把我当成凤翎阁的人来羞辱。
“这位云鹄公子,每回去凤翎阁,都是点了好几个小倌作陪,女厢房那边,从不曾涉入。”
我简直不知该生气,还是觉得好笑。蒋太傅知道谢远春送的是这种人吗?若是他这个老古板知道了,脸色又当如何精彩。
不过,我也没空去奚落别人,现在,我是被人嘲笑的那个。
我突然对另外一个人提起了兴趣,既然云鹄公子是个喜欢小倌的,那住在南苑的那位,又是哪路神仙。
祁万犰继续补充道:“他虽然不与凤翎阁的女眷相处,但听闻御史大人的二女儿与他颇为交好。”
我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还是个男女通吃的,难怪今夜对着我也能这般腻歪。
“每个人醉酒的状态不一样,云鹄公子这种,应该是当下没有半分醉意,等酒上了头,意识就模糊了。”
我扶额,只觉得头疼。
祁万犰非常体贴的建议道:“君上若是觉得难办,不然借此名头禁止云鹄公子出入居兴殿。”
我心头转念一想,要是蒋太傅知道谢远春送的人是什么妖魔鬼怪,岂非他刻意允许的?禁止出入,并非长久之计。
我拿不住蒋太傅的心意,目光微微沉了两下,心头起了另外一个想法。
“内务府不准再给邶修苑送酒,让明日让皇贵妃再好好教教他宫中的规矩。”我对着郑有德嘱咐道。
祁万犰见我一副不想追究的样子,倒也不多嘴了。只是另起了一番话头。
“前些日子,蒋太傅曾经传召过臣,私下问询了刺客的事情。”
我不怕蒋太傅的手伸得太长,反而担心他对此事不闻不问。他既然上钩,我更是求之不得。
祁万犰原原本本的将当日的谈话交代了一遍,没有什么疏漏。对我提点的那些东西,一并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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