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只是父亲,对于这件事,女儿有些疑惑。” 元宜柔弱地抬头,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疑惑,迟疑地开口。

“有何疑惑?你说吧。”

元正听她松了口,心情顿时大好,脸上的褶皱散开消失,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这丞相大人,官再大,那也大不过上面的陛下。”

元宜看见元正骤然变幻的神色,纤长的眼睫尽数敛住眼底的情绪,“且丞相同陛下年纪相近,同样是送,为何父亲,不把我送给陛下呢?”

“若是能得到陛下的垂青,我们元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望着脚下言辞恳切,面容如画的元宜,元正心头少有地滑过一丝迟疑。他确实考虑过皇帝那边,只是他听闻皇帝常年沉溺美色,近些年年岁渐高,在那档子事上面又生出些新手段,怕是一般女子很难受住。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他真是有些不忍心。“元宜,为父知道你懂事,只是......他顿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着词藻。

但身侧垂头掩泣的林夫人适时地插了句话,让元正这一点点犹豫彻底消散。

“哎呀,我这才想起来,元宜好像和丞相家的小女儿生过嫌隙。那年在临渊楼,元宜弹了首曲子,夺走了人家在宴上的尊名。”

她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元清宁便也跟着附和。

“竟还有这种事。”元正皱紧眉头,沉默地叹了口气。若是这样,把她送到丞相府就不是最好的选择了。若是丞相家的女儿从中挑拨,这件事能不能平息,还真是说不定。

还真得是送给皇帝。

元正轻咳两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既然这样,那为父就重新安排一下吧。”

“三日后皇宫要举办夏日宴,到时也会邀请京城各家的贵女。元宜,你趁这两天好好准备。”

元宜端正地朝前面福了福身子,恭敬开口:“女儿听从父亲的吩咐。”

她偏头看了看一旁母女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默默转回头,神色无波,红唇微抿。

三日后,她便被带进了宫。夏日宴上她一鸣惊人,当晚就被皇帝召进了寝殿。

元宜慢慢坐起身,浅啜了口茶水。她想起昨晚皇帝风干丑橘一般的老脸和那双浑浊的眼睛,心上泛起一阵浓浓的厌恶。沉溺美色,昏庸无能,这般贬义批判的词,用来形容大周当今的圣上,倒是再合适不过。

皇帝年岁虽高,对翻牌子和后宫佳丽翻云覆雨那档子事,却依旧钟爱得紧。甚至还废寝忘食地钻研出来了好些新玩法。

昨夜,乾元宫。

寝殿华贵,屋子的桌案、软床皆是由上好的紫檀制成,墙角梨木雕花的台案上,摆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散发着浓郁的龙涎香。

“不愧是大周有名的美人,朕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眼前蒙着的红绸被人猛地扯开,昏暗的烛光闯进视线,眼前的一切仿佛带着一圈若有若无的光晕。

元宜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年近花甲老态初显的皇帝。

皇帝身上的龙袍都没有换,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皱纹交错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她垂下头,发现手腕被精心打磨好的软绳紧紧绑住,轻轻动两下,便能看见留下的淡淡的红痕。

下颌被人用力捏住,她被迫抬起头,望向皇帝布满血丝的、浑浊的眼睛。

“朕收了你,便是答应了元侍郎的求情。”皇帝粗粝的手掌在她双肩上肆意地游走,给肌肤带来持续的颤栗,“所以不管朕对你做什么,你都要给朕受住了。”

轻薄的外袍突然被人毫不怜惜的扯去,布帛破裂的声音清脆清晰,像是战场中炮火的轰鸣。

元宜暗暗攥紧拳头,却是乖顺地垂下眼睫,“陛下圣明。”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松开手,朝门外吩咐了一句,“把东西拿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响,三两个宦官端着几盘东西恭敬地走了进来。

元宜不动声色地朝那边打量一眼,竟看见银盘中装着几把泛着寒光的小巧利刃。

果然,后宫的传言,空穴来风。

皇帝摆摆手示意宦官退下,他走过去拣了把小刀,又缓缓在床榻旁停步。他慢条斯理地划开面前人月白色的里衣,又把她发髻上插着的步摇摘下。

“朕听说,你小时候在西疆长大。”他伸手摸了摸她软嫩的脸颊,手指向下滑去,最后停留在饱满的红唇中央,“可你这脸,怎生比宫中的嫔妃还要光滑。”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白嫩纤长的脖颈,皇帝微俯着身子,缓缓贴近她的耳侧,“朕等不及,好好享用一番了。”

元宜强忍心上的不适,微仰着头,长久地注视着床边灯案上的红烛,顺从地忍受那不甚舒适的抚摸。红蜡缓缓融化、滴落,像是少女流下的两行血泪。

“臣妾,听从陛下吩咐。”

皇帝的手掌缓缓下移,在空中停驻片刻,准备覆上隆起的丘壑。可在手掌即将落下的一瞬,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恭敬诧异的声音。

大总管李有福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弯着腰,尖细的嗓音少有地带了几分迫切。

“陛下,誉王殿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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