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娘点了点头，霁雪就接着说了下去。
“奴婢回到下人们歇息的地方，草草用了点吃食，六小姐身边的萱儿就凑到奴婢身边，和奴婢说了些六小姐吩咐的话，都不是什么大事。”
裴娇娘说的话，无非是挑拨离间，想让霁雪和裴锦娘离心。再加上萱儿是个拎得清的，自然会美饰一下裴娇娘的原话，让自己不得罪人，也不会让裴娇娘话得罪人，同时又将裴娇娘交代的任务完成。
裴锦娘了然，“无碍，你接着说你的。”
霁雪应了一声是，接着道，“萱儿说完后，末了又仔细观察了四周，拉着我去了避开人的地方，低声问我是否闻到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儿。”
“我本来还不觉得，一听萱儿这么问了，就仔细嗅起来，好像确实有一股从来没闻过的香味，和平日里小姐们的胭脂水粉香粉那些的香味都不一样。”
裴锦娘挑眉，也很关心那西域异香究竟用在了何处。
“后来发现是从不远处让舞姬歌姬们准备的小院子里散发出来的，以当时的风向，奴婢肯定那香味儿绝对是从那小院子飘到下人们歇息处。”
难道在花园遇到的高手，不是黑衣刺客，真的是那群舞姬？
裴锦娘沉默不语思考了一阵，又示意霁雪接着说下去。
霁雪会意，“奴婢想着既然出去做客，又是显贵的显王府，还是小姐第一次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劝着萱儿姐姐不要在意那股香味，说不定就是显王府舞姬的特色呢。”
“萱儿姐姐也不是那多事的人，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关注那香味儿，我却留了个心眼，将那香味儿记了下来。”
“后来再闻到那香味儿，就是在太子妃遇刺前。奴婢听到骚乱声，怕小姐遭遇不测，”霁雪说着就停了下来，观察裴锦娘的神色，生怕她会因自己当时不在场，没能保护她而心生嫌隙。只见裴锦娘面色如常，并没有纠结于此才松了口气。
“所以奴婢就和担忧自家主子的下人们一齐去了岸边，但一出门就闻到那股子香味儿愈发浓郁，几乎是离连接水榭的那桥越近，香味儿就越浓。因奴婢不爱用香粉，也不喜欢那些香味儿，所以一闻到那香味儿就用帕子严实地捂住口鼻。”
“那你可发觉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有何异常嘛？”听到这，裴锦娘终于忍不住打断霁雪的述说，语速迫切地问道。
霁雪没再说下去，而是侧头想了一下，然后道，“有！别人奴婢也没时间注意，不过奴婢是和萱儿姐姐一起的，只记得萱儿姐姐那时候怎么都不理奴婢，不论奴婢说什么都不回应。”
“那你还记得她当时什么样子嘛？”眼看着霁雪述说的事实就和自己的猜想一致，裴锦娘忍不住追问到。
“刚开始也就是不理奴婢，奴婢以为是心急六小姐，也就不再说什么，可到岸边的时候，萱儿姐姐眼神有点呆滞，目光涣散，像是突然傻了一般，丝毫看不出心急主子的样子，奴婢还以为萱儿姐姐被吓傻了，也就没说什么。”
那就是了！
那香味儿果然是西域异香，能让人产生幻觉。
裴锦娘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表面还是平静地听霁雪说下去。
“等到奴婢到湖边的时候，只有离桥有些距离的地方能站脚，但却刚好能看到桥上的情况。本来是一群舞姬歌姬冲在前面，争先恐后地想过桥，后面就夹杂着主子们了。然后太子妃娘娘就被那位歌姬挟持住，桥上的人一看，要么就跑到岸上，要么就退回了凉亭。”
太子妃身着华服，且一直坐在首席的位置，就算众女眷们不认识太子妃本人，也认得那一身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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