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跑到院子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一个大男人干嘛要跑?真论力气难道还打不过梁十七不成?

而且梁十七那是什么态度,就算分了家,他和杨松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能一碗油渣都不给吗!

他在院子里头转圈,越想越气,撩起袖子就想往灶房里冲,去把梁十七好好教训一顿!

然而脚都踩在门槛外了,杨柏缩了缩脖子,又怂了吧唧地给收了回去,他扬起手在虚空中狠狠挥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色厉内荏道:“这次我先放过你,以后再跟你一起算账!”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杨柏还以为是梁十七听到了,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

屋里头,杨鸿云昨天买的小公鸡挥起翅膀乱扑,一头撞在橱柜上,差点把里头堆叠的碗筷给撞出来,梁十七回头一看,发现小公鸡力道撞得不轻,这会儿又晕了。

她找了个鸡笼,把公鸡往里头一塞,心道,再闹腾就把你宰了!

杨柏在梁十七这里讨不得好,日头正盛,杨兴发和王氏都在地里忙,没了杨松和杨鸿云两个壮力,地里的活也变得苛重起来,杨巧儿逃不过王氏的念叨,连赵氏都挺着大肚子去地里送茶帮忙了,但杨柏不想去,每次下地他浑身就跟拆了骨头似的,疼得要命,所以一贯以来都是能在家偷懒就在家偷懒。

这次也不例外,他回屋里拉开赵氏的妆奁最底下一层,里头摆放着几百个铜板,杨柏数了二十来个藏自己兜里,而后背着手溜溜达达出了门,在路旁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他心里惦记镇上窑子里的那几个身姿曼妙的舞姬,忍不住笑得有些放荡。

就杨柏那二十文钱当然没法喊姑娘作陪,但他酒还是能点一壶的,再送上一盘吊瓜子,看台上舞姬扭腰肢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至于在外养女人,倒不是杨柏不敢,而是他没钱,就算提起裤子不认账,也难保女子不会寻上门来,届时吵得难看,杨兴发说不定还真会打断他的腿。

杨柏避开村民,循着小路往石门镇的方向走去,七弯八拐没多久便出了村子。

梁十七没注意杨柏何时离开,她将面团揉的均匀光滑,放在木盆里盖上湿布等待它自行发酵,然后她开始炒馅料。

白菜油渣馅儿比较好做,她除去水分过多的菜帮子,菜帮子丢了可惜,她索性剁碎跟米糠搅拌可以喂鸡用。

把白菜叶切成细丝,往里头加一勺芝麻油,这样白菜放在馅中不容易变黄还很润泽。

她不先把白菜和剁碎的油渣搅匀,会塌秧出水,不好包,而是先将发开的面团慢慢揉开,揉均匀,剔除掉面粉里的大泡后截成两团搓成长条,她懒得用刀切,便直接用手揪成大小均匀的面积子。

捏一把干粉,斜撒在案板上,梁十七右手拿擀面杖,左手按压面团,随即两手配合,面饼便在灵活地旋转起来,擀成一张张厚薄均匀的面皮。

一个包子大约十八道花褶,个头个个匀称,梁十七包完最后一个,馅料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刚刚好。

白白胖胖的包子软乎乎的,看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让包子稍微醒了一会儿,梁十七掐着时间,烧水,上蒸笼!

北山脚下的六亩地,稀稀疏疏的麦子已经被割了大半,三人合力无需明天就能将麦子全部收割完毕。

杨小宝自顾自堆泥土玩,杨鸿云在树下纳凉休息,他抬头看天,不知道此时梁十七在做些什么。

“在想弟妹啊。”李大仁黝黑的脸凑过来,眼底满是打趣。

“咳!”被李大仁无意戳破心思的杨鸿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过他平常都冷着张脸,一般人也察觉不到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之色。

但李大仁是谁啊,他可是和杨鸿云有十几年的交情,一眼就能看穿。

他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用手肘戳杨鸿云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哎呀,这有啥,想自己媳妇又不犯法。”

杨鸿云往旁边避开,耳朵尖微微泛红:“别瞎说。”

杨松望天,原来他儿子也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咕”不知是谁的肚皮在叫唤。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在一旁玩耍的杨小宝叹了口气,揉揉干瘪的小肚子,扁起嘴道:“我好饿哦。”

杨小宝一说,其余三人的饿意也被勾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昨晚上梁十七做的那顿饭,叫人回味无穷。

“如果弟妹能送饭来就好了。”李大仁看着天上漂浮的云,仿佛化成了梁十七做的那道糖醋鱼。

杨鸿云张了张嘴,想说梁十七未必有这个心思,恰在此时,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略带惊喜之意,蓦地从不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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