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听风阁内里里外外都十分默契地闭上了嘴。
就连李嬷嬷也是屏住了呼吸,深深低下了头,假装无事发生。
没搞错吧?这丫头说要一把唢呐?
那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说沈映鹤就代表了将军的品味,整个北襄都无人敢笑话她。
李嬷嬷现下心里就像百爪挠心般的难受,只想着将军口味特殊,竟也没成想特殊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我要一把唢呐。”
在这诡异又尴尬的气氛中,沈映鹤飞速乱转的视线还是巧合地和谢云祁对视了。
四目相对,简直尴尬得抠脚。
如果人的死法有很多种,沈映鹤觉得谢云祁一定会想把她千刀万剐。
她也不想啊,可谁让姜薇白非要让她表演的?
凭借女人的直觉,沈映鹤才不觉得这个郡主和谢云祁之间会是清清白白。
哼,狗男人。
无故被沈映鹤瞪了一眼,谢云祁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执起酒盏一饮而尽,无视她的视线。
离沈映鹤最近的小翠听到沈映鹤想要唢呐后先是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下去取。
目送小翠离开,沈映鹤又把脑袋挪回来。谁知一道恶狠狠的视线存在感极强地粘在了身上,还没等她反应,视线的主人就率先开口了——
“唢呐?姑娘莫不是说笑罢?”
只见姜薇白缓缓从座上站了起来,原是自傲极了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轻蔑,“难道是见不得云祁哥哥身旁有别的女人,故意不愿显露你的真正才艺?”
姜薇白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咬了咬后牙槽。
她就是铁了心认为沈映鹤是故意的,如若不是早与谢云祁有了什么,这女人怎么会成了将军府的乐人?
凭什么,凭她会吹唢呐?
“绝非如此,郡主……”沈映鹤赶忙低下了头,想要争辩些什么,措不及防被打断。
小翠取唢呐回来了。
“姑娘,乐器拿来了。”小翠将一把看上去略老旧的唢呐拿了过来,“放在府上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试试趁不趁手。”
这么一插话打断了沈映鹤的思绪,她没再继续解释,接过唢呐。
这举动落在姜薇白眼里,却被当成了故意挑衅。
堂堂一国郡主哪能受得了这股气,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卑贱之人!
姜薇白轻哼了一声,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怎么,莫非这唢呐的小曲只有表哥听得,旁的人皆是没有这福气听了?”
言语中的刁难显而易见,沈映鹤咽了下口水,暗想现代看的那些宫斗剧可真不是骗人的。
常在深宫大院里呆着的女人,一个赛一个刻薄,光这么个郡主就有够难缠的。
谁知道谢云祁在宫里有没有姘、头,要是哪日他再带个什么落难妃子回来,上演什么青梅竹马,爱而不能在一起的剧情,估计她沈映鹤又得首当其冲被拉出来奚落。
看来将军府是不能多待了。
一思及此,沈映鹤就很难不为自己日后离开将军府的生活发愁。
眼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凄怆的味道,但唢呐还是得吹。
就当是提前为街头卖艺作打算了,这么想着,少女半垂着眼睑接了唢呐。
“献丑了。”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兄弟。
沈映鹤意味非常的看了眼谢云祁,方才李嬷嬷搁那说了一堆好话,连带着把他也带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谢云祁就会“名声大噪”。
而被人意外关注的谢云祁还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那一眼……
是专门作给他听的吗?
完美理解错意思,下意识的,男人的神情似乎比之前更认真了些。
离他最近的便是姜薇白,她将谢云祁的所有动作都收在眼底,顿时觉得胸口一股郁气,面色难看地说道:“磨蹭什么?乐人姑娘还是快些吧。”
她特意吧乐人姑娘四个字咬得极重,希望沈映鹤能明白她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府上乐人,想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但沈映鹤压根不在意,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道震天响的唢呐声猛地把姜薇白吓得小脸惨白,险些从台阶上摔倒。
“不好意思啊殿下,有些紧张,我不是故意的。”沈映鹤微微颔了颔首。
就是故意的。
沈映鹤眨了下眼,无辜的视线匆匆从二人面前掠过,不慌不忙地鼓起腮帮子来了曲《相思怨》(作者随便编的,非专业出身,切勿考据么么哒)。
凄厉悲怆得仿佛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就差上点冥钱再叫上个哭丧的了、。在沈映鹤的努力下,整个听风阁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尴尬。
李嬷嬷方才头昂的有多高,现在就缩得有多厉害。
她是真没想到英荷这丫头是大有来历,啥时候还去学过这玩意儿啊。
怎的学成这样,伤天害理呦。
其实也不是沈映鹤非要选这么一首,这已经是权宜之后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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