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改一笑:“你总说我要疯,可我觉得你要比我先疯……”
他关了地图,溜达到曹炤身边。
曹炤被他安顿在休息室里,请了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干预,他听到脚步声就是一僵,立刻睁开了眼睛,却又不敢回头。
谢改瞟了一眼,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明天我就去丰园坊找你的同伴,无论是死是活,肯定给你一个答复。”
花椰菜坐到电脑前,噼里啪啦打报告。
——《关于特殊事件失踪人口的身份核实》。
打印机吐出两张A4纸,花椰菜检查了一遍,符合文书标准,没有别字,表述清楚。她正打算找谢改签字,一回头,发现谢改正在捣鼓东西,一个手掌心大小的水晶瓶,一个古色古香的铜制小罗盘。
花椰菜看到这俩玩意儿,好像明白了什么:“您要下去?”
她看了眼时间,此时,距离与魏丹山的约定还有二十五个小时。
谢改:“魏丹山大概率不会守约了。”
花椰菜觉得不太可能:“魏家那么多人呢!”
谢改没解释什么。
他晃了晃罗盘,觉得指针有些松动了,这玩意儿材质特殊,一般地方买不到,得去一趟黑市。
谢改交代了一句:“看着那小子。”然后风风火火出去了。
花椰菜扶着门框,目送他进了电梯,才想起刚打印出的报告还没签字呢,于是随手找了个文件夹塞进去。
谢改开车经过中央广场时,忍不住下车,又去老槐花巷转了一圈。
此时,早晨五点多。
天色隐隐有些亮堂。
但那条巷子还是呈现出黑洞洞的模样。
根本不像人走的路。
曹炤那小子敢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往这种地方钻,算是个胆大的人。
胆大心细是枭雄,不识进退死得快。
上赶着找死的人拦不住啊。
谢改感慨着,再次踏进了老槐花巷。路上,每隔五米一盏微弱的壁灯。映着四周影影绰绰更显诡异,还不如全黑呢。灯的造型非常别致,方形的灯管,脑袋上罩着一黑色的高帽。
谢改找到了那棵奇形怪状的树,栽种在墙根处,是一棵槐树。
老槐花巷的名字可能就因此而来吧。
树的四周只有青色石砖垒的高墙,砖缝里渗出浅浅一层青苔,哪有什么人家。
而且正常人家也不会在门口种槐树的,寓意不好。
谢改一路走,一路敲。
走到头,敲到头。
毫无发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那老槐树留了个影,离开了。
业内臭名显著的黑市区,其实并没有在自己的门头上印字儿招摇。大隐隐于市,他们藏在城市最热闹的地方,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个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里,有几家特殊的店,不常开门,准确的说,是开门有定时。
比如一家卖劳保用品的,门上就贴了一张打印的大告示——营业时间:早6:00——8:00,晚8:00——10:00。
怎么看都不像是做正经生意的人。
谢改就守在这家店门口等。
等早6:00开门。
现在是5:57。
规矩就是规矩,早一分钟他们都不会开门迎客。
到了六点整。
店门哗啦一声,从里面传来了开锁的动静。
一个老头嘴里叼着烟卷,带着一身的酒气,从店里出来。看见谢改守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含混地打了个招呼:“早啊,小朋友。”
这家店的老板姓钱。
谢改管他叫老钱头。
他最常光顾的就是这家店,原因无他,便宜。
虽然便宜的也不多,只那么三五块钱。
谢改把自己的小罗盘放在柜台上,说:“买个备用的指针。”
老钱头拿起来拨了一下,说:“是差不多该换了,这枚指针你用了快三年了吧。”
谢改说是。
老钱头:“用东西真仔细。”他钻到后面的库房里捣鼓了一阵,拿出几个小盒子,在柜台上摆成一排,说:“你挑一个吧,都一样的价。”
谢改挨个打开看了,装在自己罗盘上试了试,最后选定了一个最合适的,问:“多钱?”
老钱头:“十二万七千七百七。”
别的家都卖十二万七千八。
谢改就图这三块钱的便宜,二话不说,刷卡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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