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雪停了,皎洁的月辉透过窗子静静地洒了进来,苏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些人影在晃动,有人哭,有人笑,可她就是什么都看不清。

那清冷的月辉洒在苏媚冰肌玉骨的肌肤上,她脸上的那抹不正常的红晕已经退去,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白皙,许是屋内烧着炭盆,她又在发热的缘故,睡梦中竟不觉踢了好几次被子,江泠便守在她身旁不厌其烦地给她盖被子。

踢的次数多了,江泠便索性将她禁锢在怀里,好在后半夜苏媚总算安分了,江泠也累的睡着了。

翌日清早,苏媚缓缓睁眼,碰到那结实的胸膛,发现自己正隔着锦被,躺在江泠的怀中。

她不禁面色一红,身子不由得往床的内侧挪去,江泠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皱了皱眉头,下意识便道:“臻儿怎的如此不安分,又踢被子了罢?”

于是他大手一揽,将苏媚再次搂进怀里。

苏媚见江泠未醒,又不敢反抗,只僵直着身子,轻唤一声道:“爷,是我。”

江泠缓缓睁眼,见苏媚脸色绯红,那水汪汪的桃花眸怯生生地望着他,他手一僵,将手从苏媚腰间抽离,目光从苏媚的脸上移开,只淡淡道了句:“你醒了。”

苏媚点了点头,正待要起身,才发现自己仍在江泠的房中,便红着脸,轻声问道:“我怎会在此?”

江泠连忙起身,整理身上的黑色锦袍,想必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眼底有两道青影,但仍是丰神如玉,器宇轩昂,只是面色微泠,沉声道:“你昨日着凉染上风寒,发热晕倒,你竟不知?”

苏媚先是一愣,才忆起昨日晕倒之事,连忙垂下双眸,连忙下床,盈盈一福,柔声道:“都是苏媚不好,昨晚苏媚打扰爷休息了。”

江泠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不喜她面对自己时这般小心胆怯,更不喜她这般低声下气,便冷着脸道:“日后不可再如此!”

若非她那日衣衫单薄,又赤足踩在雪地里,不懂得爱惜自身,又怎会受寒着凉。

苏媚微微蹙眉,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生病晕倒这件事,也并非她能控制的,江冷这般要求未免太过霸道,许是因自己生病,霸占了他的床榻,害得他整夜无法安睡,这才又生了气。

她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位爷还真难伺候,但面上仍是小心翼翼道:“日后苏媚定会注意,尽量不要生病,若是生病,也定然离爷远远的。”

江泠眉头一拧,只觉快要气笑了,他屈指落在苏媚的眉间,没好气道:“罢了,你出了一身汗,衣裳也已经湿透,不可再穿着这身衣裳回去,你便在此沐浴,换身衣裳,用过早饭之后,我再派人送你出府。”

苏媚疼得眉心一皱,用手去揉额间,更觉心中委屈,红了眼眶,似要滴下泪来。

她方才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说错了话惹怒了江泠,昨晚江泠定是在睡梦中将她当成了秦姑娘,又因醒来发现她只是个替身便生气了。

罢了,多思无益,她又如何能琢磨透这位爷的心思。

“多谢爷。”

江泠微微颔首,推门出去,便命沐雪准备了沐浴的热水,沐雪见苏媚在江泠房中过夜,此刻又要水,便以为他们昨夜已经发生了什么。

沐雪的面色不觉又苍白憔悴了几分,一双杏眼红肿若桃儿,许是躲在某处偷偷的哭过,再见苏媚那张妩媚勾人芙蓉面时,她脸色更是冷若冰霜,越发的不耐烦,“热水已经备好,沐雪只是个粗人,也不懂得伺候人,请苏姑娘自便罢。”

苏媚脸上未见半分不悦,只是淡淡一笑道:“我自己来便好,不敢劳烦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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