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也静。

郑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没想到一个小小吴山县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事情。

幸好让王武去打探清楚了,不然自己就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圈套。

走到书桌前。

将那一封字迹已干的信件烧毁。

眼中闪烁着火苗。

“砰砰。”

两声扣门,郑先眉头一皱,轻咳一声:“谁。”

林海谄媚的声音道:“郑公子,下官想着这穷乡僻囊郑公子一个人孤单,所以……嘿嘿。”

门后走进两名身穿薄纱的少女,盈盈一拜:“奴家拜见郑公子。”

“林县令……你这是做什么?”

“噢。”林海眉毛上挑,解释道:“这两名乃是下官小女,今日不知怎的,听见郑公子的名号一定要来见见,不得已……下官这才带她们来唠叨郑公子……我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也不太明白,还望郑公子恕罪。”

随即干笑两声,眼中满是暧昧:“那下官先……告辞,不打扰郑公子雅兴。”

郑先一听愣住。

这林海果然老奸巨猾,考虑的面面俱到。

先是表明这两个女子不是风尘女子,县令的女儿自然不会感染上疟疾,第三还帮了自己找了一个不俗的借口。

郑先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顺带告诉你家阿耶,本公子平日不好女色,关照好百姓才是正道。”

见两名女子走远,郑先松了一口气。

黑暗中,王武的身影出现在郑先不远处,小声道:“郑公子,这个县令不止这么简单,你今日拒绝他,切记要小心。”

十年的县令,在这里早和豪绅土匪打好交道了,强龙不压地头蛇。

郑先深知这一点。

况且自己身边只有三十个禁军,其余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官。

……

县衙牢房。

昏暗无光,潮湿的地面混杂着黄色的液体。

“华县男竟然没要这份礼物,没想到如此年轻却不动美色。”林海捂住口鼻,皱眉道:“看来想攀上高枝行不通,既然如此,抓紧时间让他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一旁的山羊胡子的瘦弱男子点头,接着来到牢门,大喝道:“鬼叫什么,再敢吵吵,小爷将你们卖到草原。”

林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蠢货。

接着意味深长的看向身后的捕快。

……

郑先这一夜睡得不安稳,几次都被热醒。

林海早已等候在门口,见郑先出了房门,脸上依旧笑呵呵的表情,“华县男,昨夜下官唐突了,还望恕罪。”

“至于华县男昨日的吩咐,下官已准备妥当。”

城东头。

人群已经分开。

石灰水散发出的刺鼻味,让人眼睛都熏着疼。

医官们照样在高台煮上一大锅治寒疾的中药。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命大的挺一挺或许能活。

“华县男心系百姓,此乃下官之表率,唉……可惜关内道之大,其他县府肯定还要严重。”

林海叹息一声,眼睛看着场上的百姓,像是在唠家常一样。

郑先点了点头:“是啊,林县令,本官在这里也不能呆太久。”

林海笑呵呵道:“这次疟疾过后,华县男一定要来咱们吴山县看看,这里山清水秀,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却也算得上人间雅景。”

林海一路相送。

富贵跟在公子身后,东瞧瞧西瞧瞧。

昨天那一对爷女的地方,已经被其他人占领。

摸了摸了怀里的饼,轻叹一口气,又放了回去。

马车启程。

林海看着远去的马车,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马车行驶了二十里。

“没有尾巴了。”王武对着车窗说道。

“停车!”

总医官也不在乎,坐在一旁的柳树下休息。

远处。

郑先脸色冷淡,看着围拢的禁军,沉声道:“圣上奉命我等来医治百姓,可眼下正有一件贪腐案,本官一向嫉恶如仇,要杀个回马枪。”

“若是有人不愿前往,也不勉强,留在这里保护医官就行。”

郑先见无人应答,冷声道:“此次赃物,九成上缴朝廷,其余的……”

吴山县衙。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粗狂大汉,讲着蹩脚的汉话,“林县令,一个人只值十贯。”

林海眼皮微抬,冷笑道:“将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十贯你打发叫花子呢。”

粗狂大汉喝下口酒,“林县令,最多十五贯,况且你们中原现在有疟疾。”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衙役脸色苍白,双腿不听使唤,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华县男带着禁军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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