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李承乾坐在上首,思绪不知飞到何处。
孔颖达重咳一声,板着脸:“太子,作为储君,三心二意怎么能行。”
结束授课,孔颖达趾高气扬的走出东宫。
孔颖达最近几月满面春光,和同僚饮酒时,总会吹嘘他的好弟子郑先。
假意叹息,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什么郑先勤奋好学,聪明人。
诗会的热度已经不再浓烈,但是茶余饭后,长安城的百姓还是会谈到对子的事情。
一时间在大唐兴起了一股对子文化。
最主要的。
有孔颖达这样的大儒开口,郑先的名声变得好了起来。
甚至和郑先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在茶楼酒肆和同伴吹嘘一通,成为在座的聚焦点。
坊间的传闻愈演愈烈。
乃至平康坊的花魁们闺房之中,兴起一股隐晦的赌注。
谁能先得郑公子青睐,谁就是下一届的花魁。
郑家老宅。
郑观礼对于坊间的流传喜忧参半,欢喜自家儿子有了本事,终于走上了正路,每夜却彻夜难眠,担忧着千里之外的郑先。
郑观礼将香火插上,郑重其事的拜上三拜,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保佑我儿平安归来。”
郑先离开长安城已经三月之久,期间虽然有回信,郑观礼却还是不放心,每日都要焚香三次,心里才算踏实。
走到怀德坊的路上,郑观礼明显感觉到不少寡妇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炙热,吸了吸鼻子,先是慢走,接着步伐加快。
西市街口木推车。
卖香火的伙计一见是郑老爷,眼睛都亮了,脸上满是笑容:“郑老爷,小的还是将货送到府上?”
郑观礼熟练的掏出五贯钱:“上好的。”
伙计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郑老爷,您放心。”
握了握沉甸甸的铜钱,伙计咧嘴一笑,心中微微感动,郑老爷这是照顾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再攒几个月,回乡下能买两头大黄牛,娶个媳妇生三个白胖小子!
……
郑先手握一把刀,上下挥舞。
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汗水打湿后背。
这三月的时间,只要有空他都会练上一练,自从上次动手杀人,他发现自己太弱了,若是遇到真正的悍匪,恐怕早就成了刀下鬼。
王武靠在大树下,双手抱臂,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竟然能练成常人一年的效果,难不成是个练武的好胚子,随即眼中否定,就算这样,也太迟了,错过了练武的好时机。
郑先挥汗如雨,脸上带着坚毅。
五百下。
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看向树下的王武,微笑道:“王兄,多谢这几月的指导,回长安城,请你吃饭。”
王武摇了摇头,冷淡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富贵这三月像是受了刺激,每到一个县城,都会从怀里掏出一块饼,神神秘秘跟着灾民在墙根嘀咕一通。
可每次都被灾民看傻子的眼神劝退。
这也导致他整日郁郁寡欢。
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院子中的少爷,眼中满是羡慕。
如果能有少爷这副好皮囊,去夜香楼找大艳肯定不收钱,上次是不是气不足,这次回去一定要坚持坚持再坚持,憋他个一炷香。
哈喇子随即流了出来,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郑先看着一脸贱笑的富贵,深吸一口气,自从这个狗东西和自己一起出来,都不敢让他在自己身边呆着,深怕小娘子们投来嫌弃的眼神。
“狗东西,擦擦口水。”
郑先一脚踹在富贵的屁股上。
富贵连忙吸了吸口水,贱兮兮的陪笑道:“嘿嘿……少爷。”
富贵出来一趟,瘦了许多,笑起来没有往日那副贱样,反而变得更加YD,特别是两只眼睛眯起来时,郑先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富贵这厮……天生就是这样不成。
明天就要启程回京,医官们兴奋不已,这几月的时间骨头都快散架,回到京城一定要放松放松。
这次大疫,关内道的百姓死伤不足四成。
前朝记载史书疟疾,基本都是七成以上,这一次真是天佑大唐。
郑先则是感叹这个时代的人生命力是真的顽强。
五天后。
木车轮压过泥泞的道路,翻起黄泥。
长安城三十里外。
李世民坐在龙撵上,脸上带着从容。
李承乾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郑先竟然敢和父皇请辞,这是把孤不放在眼里。
眼眸低垂,陷入沉思。
这一次。
李世民下旨,长安百姓都可在城外迎接。
他的目的。
要让天下人看见,朕不会辜负了百姓的厚望,况且这次关内道死伤人数对比先朝来讲,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再聒噪。
得位不正,一直是他心头的那根刺。
……
郑先下了马车,来到李世民身前行礼道:“微臣拜见圣上。”
李世民哈哈大笑,从龙撵下来,牵住郑先的手,睥睨众大臣,朗声道:“各位爱卿,天佑大唐。”
李世民笑得格外舒坦,心中积压的怨气随着爽朗笑声发出,消失不见。
“天佑大唐,威武,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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