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死寂,整个院子都被暗黑包围着。
夜风掠过屋檐发出骇人的呜呜声响,如同鬼魅一般。
“哥,不要!”温宴双手攥紧寝被,颤抖着呢喃,心口的不安感逐渐加重。
忽然,窗户呯的一声被风刮开,登时将她心中的恐惧拉到了极限。
温宴猛地坐了起来,扯开床幔胡乱的穿上鞋,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她得去看一眼兄长是否安好,虽然这是梦却也不能不大意。
揽月阁与琼华院隔得不远,中间有抄手游廊连接倒也淋不到雨,但是琼华院花园那处是露天没有遮挡物的。
温宴未带伞,经过那处时径直冲了过去,身上单薄的衣衫也被雨水淋了个透彻。
跑进琼华院,她顾不得白日里说过的什么劳什子礼仪,猛地推开兄长正屋的门跑进去。
赵彦辰浅眠,有人进院子的那刻,他便觉察到了。
此时,他隐在暗色里,手中握着一支锋利的匕首蛰伏。
不知来人是谁,他屏住呼吸谨慎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神情很是严肃。
“哥,你在吗,你不要丢下我。”站在满室的黑暗里,温宴四处搜寻兄长的身影。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混和着雨水簌簌落下,将地板浸湿一片。
她怎么来了?赵彦辰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用了安神香吗,怎么夜里还能醒?
他默不作声的收起匕首,悄然放回枕下,点燃烛火。
屋子里很快便亮了起来,借着这烛光他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雨人。
温宴先前被吓坏了,从房中跑出来的时候只着一件中衣,经过花园时身上被雨水浸湿了七七八八。
这会儿停下来,寒气袭身,直将她冻的瑟瑟发抖。
头发也湿哒哒的黏在脸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赵彦辰目光微不可及的向下扫了一眼,便看见少女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上身那处异常丰腴。
他忙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足尖。
突然,一阵带着浅淡茉莉花香的微风扫来,赵彦辰怀里便多了个娇软柔弱的小人儿。
“吓死我了,哥,还好你没事。”
温宴扑进兄长的怀中,瓷肌一般的手臂顺势圈住了他纤细有劲的腰身。
她心中那种不安感瞬间消失殆尽。
赵彦辰震惊不已,整个人僵硬的立在原地,双手滞于半空不知该放往何处。
“怎,怎么了?这是?”
温宴抽泣着,将他的腰圈得更紧,“我方才梦见你掉下悬崖了,可吓死我了。”
被一个女子这般抱着,赵彦辰顿时感觉哪哪儿都不舒适,他忙将温宴拉开,使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大手迅速从旁边的木施上取下外袍,将温宴整个人都裹了起来,“荔枝呢?她是你的贴身丫头,怎么不在身边伺候?”
温宴哆哆嗦嗦抓紧衣袍,颤声道:“应是睡着了,你不要怪她,我当时只想着来找你了......”
“赶紧回去吧。”赵彦辰冷声道。
他自己也只着了一件中衣,实在不想与温宴这副模样共处一室。
温宴抬眸望着兄长,可怜巴巴的道:“别赶我走,我就想在哥哥这儿待一会儿,行吗?”
又是这副模样......赵彦辰简直怕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赶人好像也说不过去,赵彦辰只好点头,“嗯。”
温宴眉眼顿时绽开。
彼时,屋外雨势忽然大了起来,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雷声接踵而至。
温宴被这雷声吓的抖了抖,披在身上的衣袍失去钳制陡然滑落,她身上的湿衣裳再次显露出来。
赵彦辰见那衣裳仍在滴水,想着若是再被这湿衣裳捂着温宴怕是又要生病了。
一生病,准会耽误去陈府赴宴之事。
为了自己的计划不被破坏,他转身去到自己的衣柜前,拿了一件不准备再穿的衣裳递给温宴,“去里面,将湿衣裳换下来,捂久了会得风寒。”
温宴吸了吸鼻子,伸出一只手接过,湿透的袖子黏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宽大的外袍轻轻一带袖子便滑了上去。
瓷白的手臂再次映入赵彦辰眼中,他猛地垂下眸转过身背对着温宴不再看她。
直到温宴进入内间,放下帘子,他才转过身来。
明明可以唤丫鬟过来带温宴回房换衣裳的,但他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就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自己的衣裳给她穿。
他站在窗前,透过半透的韧纸望着庭院里几株桃花被狂风骤雨打的七零八落,眼前便浮现出温宴方才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看样子还得派人去一趟杨县,看看温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先前做事未免太草率了些,那时只顾着平息眼前之事,都没有派人去打听清楚就将温宴留在了府里。
万一温家有个什么别的情况,于他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里间,温宴正将湿透的外衫换下,随手搭在凳子上,穿上了赵彦辰给的白色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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