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有这么多人经不起考验,他还没上任,老家的父母官就开始想着法子拉他下水,关键是他本人还不知道。

大汉官场恐怖如斯。

……

回到马邑,张林首要做的自然是修葺祖坟,准备宗族祭祀,然后是大摆筵席。

既然张懿都帮他抖落了出来,那也没什么好遮掩,无非是张家那小子又出息了,莫非还怕有人举报政审不成?

不过和往年略有些不同的是,今年祭祖,张玚决定放手让他主持。

虽说廷尉正在整个洛阳不算大官,但放在马邑,放张氏,那也是百年不曾出过的高官,几乎被当成了家族振兴的希望。

因为他十二月还得前往洛阳,所以原本定于腊月的祭祖也被挪到了十一月。

不管张林咋想,反正张玚是大为兴奋,马邑张氏如此风光还在先汉。

一连串的告慰先祖,几乎把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

“光和七年冬月,雁门张氏,马邑之北,先祖后代,谨备礼仪,奉祭祖茔,至孝至笃,先祖聂公……”

没错,虽说是马邑张氏,但他们这一支却不一直姓张,在汉武帝时期,他们其实姓聂。

祖上也曾阔过,是马邑的一方巨豪,甚至谋划过著名的马邑之谋。

只可惜时事境迁,匈奴衰败又兴起,聂氏只得改姓避祸,最严重时甚至连先祖的名讳都不敢提。

不过现在,马邑张氏和南匈奴一样,都是两个破落户。

祭祀完先祖,张玚突然将张林请进了书房。

“七郎告慰完先祖,想必不日将前往洛阳,本想多寻些钱财替七郎打点上下,但胡人屡次入寇,家道中落,先祖留下的家产也被我等不肖子孙败了个干净。

要说做官,我最大不过做过郡吏,倒是你父亲曾做过大令,可而今这个样子,我们也没法教你,唯独人手方面不让你担心。”

随即唤来身旁的仆役,从后堂领出两个人来。

“张泛、张辽,还不快来拜见你们叔父。”

张玚立即对着那两个年轻人呵斥道。

“是。”

那两个年轻人立即上前拜道:“小子张辽(泛),拜见叔父大人。”

“这怎可使得。”

张林急忙向前搀扶,张玚打断了他,道:

“本就辈分有别,有何使不得?”

随即解释道:

“此二人都是我不争气的孙子,前些年鲜卑入寇死了爹娘,我怜其孤苦,一直养在身边,虽无甚才学,但也算伶俐,一身武艺,寻常七八个大汉也休想近身,前些日子张懿意图征为郡吏的就是他。”

张玚指了指张泛。

张泛的年纪要大一些,大概十八九岁,张辽的年纪要小不少,大概才十四五岁。

“我想过了,我上次以年幼之名拒绝了张懿的征召,但毕竟是我的亲子,我能拒绝一次,还能拒绝两次,三次不成?留在雁门徒然给七郎添乱,不如跟着七郎一起去洛阳,哪怕能在七郎身上学到个一两分都是好的。”

张林还有点发懵,本想回乡祭个祖,没想到还能捡到张辽这尊大神。

当然,如果他过去多注重些人际关系,他早该发现的,总想着外面,没想到自己家就藏着一尊大神,虽然还是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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