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行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脚步,脑海中闪过另一道活泼清澈的声音,不明意味的哼笑了一声。
谢高望的心随之跳到了嗓子眼,暗暗决定回家之后一定要打断谢观雪的腿。
两人进了隔壁的雅间,只有两名配剑的侍卫能随行进入,剩下的侍卫便冷面守在门外,冰冷的气势能让人吓得退避三舍。
一桌好菜早已经布好,谢高望却不敢吃,只能奉承的端起酒杯:“下官愚钝,不知王爷请下官来,是为……”
凌砚行和他碰了碰杯,示意他坐下,“谢大人认为,中书令之子如何?”
谢高望刚挨到凳子的屁股猛的抬了起来,心里却松了口气。
好险,不是自己家的小王八蛋就好。
沈兄,你自求多福了。
谢高望虚惊一场,拘谨的姿态也放松了许多,不过他儿子毕竟和沈木鱼交好,他和中书令平日里政见相同,关系也不错,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是断然干不出来的。
即便中书令倒台之后他很有可能会因此事升官变成新的中书令,但做人不能那样式儿的。
谢高望想了想沈阳愈的儿子究竟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优点,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只得出他和自己儿子一样都是拼爹的废物。
“下官……下官认为……”谢高望脑门出了一层薄汗,扯袖擦了擦,小声道,“沈大人的爱子长得甚好,生的也是极为俊俏。”
“找不出夸的了?”凌砚行挑了挑眉,装满酒的酒杯压下唇角,嗓音淡淡。
谢高望:“……也天真烂漫,虽说有些被沈大人宠坏了,但心眼不坏,待人真诚,从未仗势欺人作奸犯科过,这一点倒是十分难得啊!”
先否定再肯定最后升华,暗示他能保持初心不像某些官员寒窗苦读高中之后有了钱权就为非作歹,直接把沈木鱼本就该本本分分不犯事升华成了他的优点。
一番话下来,谢高望都想给自己点个赞,不愧是当年一甲探花啊谢大人!
中书令这回不得备下酒菜热情款待他十天十夜!
谢高望对自己的答卷很满意,敛起衣袍回到位置上。
“谢大人这是认可召中书令之子入宫陪读一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谢高望一屁股弹了起来:“什么?!”
他不是他没有你不要瞎说啊!
谢高望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总算知道今日来此是为何事了。
吏部主管官员的调动,入宫陪读可不是当奴才,是正经官职。
靖王虽然兼了尚书和门下两省,权力大过天,但制度摆在那里,再怎么说最后的实施还是需要通过吏部的,就算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通知还是要提前通知他的。
陪驾伴读自然是天大的恩赐,但前提也得是陪读那小子是个知书达理、饱读诗书、彬彬有礼的少年郎,沈木鱼通篇除了一个“饱”字,什么都沾不上边。
要他收敛少爷习性去条条框框限制好的皇宫读书,指不定捅破什么大篓子,还不如直接省了这步骤,把中书令抄家算了。
京城那么多有文化的公子少爷,他偏偏看上了和他儿子整日饮酒作乐的混球,想扳倒中书令直接吞并三省直说就是了,怎么还对小朋友玩起手段来了。
谢高望躬起身,极力捞友:“下官惶恐,此事恐怕不妥,沈大人的爱子被娇宠坏了,只怕容易冲撞陛下。”
凌砚行抿唇不语。
谢高望只能拆自己的台:“实不相瞒,那沈木鱼虽不仗势欺人,但油嘴滑舌,花天酒地,天天和下官的儿子逛青楼,是怎么说都不听啊!若是进宫带坏了陛下,下官和沈大人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凌砚行蹙了蹙眉,想到自己亲眼所见的少年,和吏部尚书说的虽是大差不差,但至少洁身自好,心眼不坏。
先前京中盛传的男花魁一事,也并非像传闻中那般沈木鱼好色,而是掌柜蓄意哄骗在前。
凌之恒整日和那群唯利是图的阉人作伴,凌砚行无法每时每刻都盯着,怕小皇帝被带歪,若是有个人伴着,总好过整日和那群阉人玩耍。
沈木鱼蠢是蠢了些,但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中书令一心为国,生的儿子心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眼看靖王“贼心不死”,谢高望豁出去了:“王爷若是不信,小儿就在隔壁,沈大人的爱子自小和犬子形影不离,他要是不在隔壁没点三个姑娘作陪,下官今天就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沈兄这一个人头的人情你可是欠大发了!
话音刚落,隔壁的雅间便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你,你别乱摸啊!”
凌砚行眼皮一跳。
谢高望得意的摸了摸胡须: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沈木鱼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封官“光宗耀祖”,他死死的抓住那美艳女子忽然伸进他袖筒里的手腕,神色比被调戏的良家妇女还要慌张。
白涂躲在袖袍里吃的正欢快呢,猛的被掐着七寸,嘴里的肉卡着吞不下去,只能在脑海中疯狂求救:“宿主宿主,她锁我喉!”
沈木鱼瞳孔颤了颤,如临大敌!
女人感到手心里的东西滚动了一下,害羞带怯的看了沈木鱼一眼。
沈木鱼一阵鸡皮疙瘩,声音都结巴了:“你,你松手,你抓疼它了!”
“沈公子真不知羞,奴家脸都要红了”女人被一起来的姐妹揶揄的笑了两声,雪白的脸颊飞起两抹粉红。
手握着那截东西动了动,不同于往日里她伺候的那些大人的触感,冷冰冰软趴趴的。
女人心存疑惑,不过想到这位小少爷似乎从来不留人过夜,说不定是患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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