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如何担得起,夫人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小樱低低的道。

云筝看了一眼张夫人,又看了看爹娘,最后将目光落在漱玉身上,不语。

云老爷道:筝儿!

云筝抬头看向父亲,他低声道:为父有一种预感,呆在这里无所依傍,更不安全。进了树林,虽然暗不透光,但是好像更安全一些。而且风也不会这么大。我们这就进去。

云筝点了点头,云老爷说的不无道理,声音虽然低,但大家都听到了,也都表示赞同,纷纷起身准备朝林子走去。

云老爷道:筝儿会些武功,让她打头阵,我们在后面跟着,千万不可乱走,这树林很大,一时走失,很难找寻。侍卫长徐生道:少夫人在后,我来打头阵吧!

云老爷顿了顿,张夫人道:徐生说的是,阿筝,不要逞强。

云筝看看父亲,又看看张夫人,小樱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少夫人,让徐生在前,他身经百战,有探路的经验。

云筝点了点头只得答应。于是侍卫长徐生在前,云筝与父母紧跟在后,小樱搀着张夫人在中间,后面是小厮背着漱玉,最后是两个侍卫携着那个贼人垫底。

入了林子果然风小了,再走一阵,似乎四周一下子安静许多,徐生带着大家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无尽的树木,无尽的飞花,让人感受这夜的漫长和这路的遥远,这林子究竟有多大,何时能够到得了尽头,茫茫无期。

徐生忽然一瘸,弯下腰去。云筝道:徐生?你怎么了?

黑暗中,徐生缓了缓道:腿好像崴了一下!

云老爷过来蹲身按了按他的脚踝,“怎么样?”问道。

徐生道:无碍。可是一抬脚却不敢吃硬。

云筝和云老爷将他扶住坐下,云老爷给他推挪了一阵,徐生收回脚道:不敢劳烦云老爷,还是别因为我耽误了时间,我慢点走,与后面的侍卫一起有个照应,还要少夫人带路,属下无能!

这样,云筝开始带路。想是已经走了很多的路程了,所以到云筝带路时,便好似有了希望,这杏林看起来庞大,然而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看到了尽头,出来杏林,大家缓了一口气,这才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侍卫待立。

这太傅府的侍卫也是极有派头,多一步不走,只等着大家来到近前,才伸手向里面一让对张夫人道:夫人里面请,绕过那木桥便到了。

张夫人点了点头,道:我的丫头在上山途中受人暗害,至今昏迷不醒,我的侄儿和两个侍卫寻着贼人的方向追去又杳无音讯,可否劳烦你们派人手去山中帮忙找找?

侍卫看了一眼小厮背上昏睡的姑娘,道:请夫人往前走,前面有管事的人,我们只是这儿的守卫,不能擅离职守。

小樱气道:夫人我们走吧,守卫就是站在这儿不动,什么也管不着,什么也不用管的木头桩子!

侍卫听了果然如同木头桩子一样,不曾反驳,只静默的站立着。

无奈,一行人只得往前去,走过木桥就到了,但这木桥却是一架吊桥,悬于空中,绳索嵌入在两边的崖壁里。桥不甚宽,但也足够四五个人并肩而过,两边有绳索做护栏,看起来设计得很好万无一失,桥体很轻,风一吹,桥便自然摇曳,底下却是一片断崖。如今入夜时分,虽然今夜有月,但不甚明亮。

夫人观察了半晌,道:过桥!

见此情况,侍卫们先行,木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摇摇晃晃,他们走得比正常行路要慢了许多,这架桥不短,且在中间还拐了一个弯,略微倾斜的到达了彼岸。

目睹着侍卫过了桥,小樱扶着夫人便也上了木桥,只走了十步不到,夫人只觉头晕目眩,站住了,用手扶着太阳穴,然而人欲静而桥不定,桥仍旧左右晃动着,小樱“啊!啊!”地喊了两声,腿脚发颤,不敢再向前走一步,若不是她扶着夫人的话,想必早已经趴在桥上了。

夫人正晕的不行,忽见云筝出现在面前,示意她附身,然后背起来就走,桥晃的更加严重,夫人只觉如同儿时荡秋千那般幅度,往下一看深不见底,这简直就是拿生死在开玩笑,如若掉了下去,日后让人说是因为去参加一个寿宴而丧了命,岂非令人笑掉牙齿,她是后悔来此一趟,好在云筝脚步轻快,在荡来荡去的木桥上稳健的跑着,一刻不停将她背到了对岸。夫人一被放下,立刻便坐了下来,来不及安慰,云筝朝桥上望去。

云老爷云夫人与小厮已经上了桥,云柏扶起了趴在了桥上的小樱,她狠命得抓着云柏的手臂。几个人慢慢的走过来,样子十分的谨慎。云筝上了吊桥,迎了过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她脚步一定,侧头一看,正好看到那个被挟了一路的,自我介绍说叫陈杨的人失足掉了下去,那一瞬间,云筝也跳了下去,犹如一只展翅的鸟儿,她张开了两条手臂。

“筝儿!”云老爷云夫人双双道。夫人忽然清醒许多,忙起身向下观望。侍卫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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