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不再停留,驾起马车便离开了村子。村子四周果然如老妪所说,农田里杂草丛生,灌溉的水渠也已经干涸无人打理。

两人出了村子就开始刮起大风、下起零星的小雨,两人便快马加鞭的赶路。很快路上雨越来越大,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让路越来越难走,很快雨就下的马儿眼睛都睁不开了,再挥鞭子马儿也不再走了。

两人看着前路漫漫没有尽头的官道,两边的泥土也被雨水冲的松软,根本不敢把马车开进去,一旦陷了轮子,想出来可就难了。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先回蔡新村找个无人的屋子休息,这样既能躲躲这场大雨,也不用面对胡老太,旋即调转马车,借着雷雨声掩盖马蹄声,让马儿慢慢的遛回了蔡新村。

马车从村尾偷偷的进了村子,两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做坏事一样,生怕发出一点不和谐的声音。离老远就听见一户的大门被狂风吹的乒乓作响,一眼看过去果然是没关。两人惊喜之下立马停了马车跑到屋檐下推门看看里面能不能借宿一晚。

两人刚想要推门进去,突然旁边有一个阴森的说话声音:“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时山山当时就被吓得尖叫起来。连带着罗烈也被吓得一哆嗦,靠在门框上站都站不稳了。

大雨中,二人看着胡老太从门内阴影里走了出来。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配着胡老太满布皱纹的脸在闪电的映照下更显恐怖。时山山被吓得抓住罗烈的胳膊在原地闭着眼尖叫,罗烈也直打哆嗦,根本挪不开脚步,眼看着胡老太越来越近。

“叫啥叫啊?雨下这么大,我就知道你们走不远,特意来等你们的。”胡老太略带不满的说道。

这时两人才定下心看清胡老太的脸,时山山拍着怦怦跳的心脏,苦笑着和胡老太说道:“婆婆你可吓死我了,确实是雨太大了,我们也不好去打扰你们,找个空宅子落个脚就行了。”

“你两个孩子待在外面多危险啊,这里连个躺下的地儿都没有,门窗都漏风,晚上怎么睡,快,跟我回去,婆婆那有空屋。”胡老太上来就抓住时山山的手腕往自己家的方向拉。

时山山挣扎了几下,胡老太枯瘦的的手指却像铁钳一样牢牢的扣在时山山的手腕上,硬是没挣开,连忙开口道:“婆婆你弄疼我了。”

胡老太手上松了一点,但却依然没让时山山逃出她的手心,只是嘴上安慰道:“和婆婆客气什么,你俩个小孩子晚上在外面多危险啊,婆婆还要感谢你们给的食物呢。”接着就给时山山半拖半拽的往家里带,时山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半推半就的跟着走。看到罗烈没跟上,还贴心的提醒道:“马车我一会儿叫小宝儿来牵,你们只管来休息就是。”

罗烈倒不是很在乎马车,只是担心时山山,于是提步跟上,三人便又回到了胡老太破旧的老宅子里。

胡老太很贴心的给两人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屋子虽然陈旧,但也能看出来用心的收拾过,陈设都很干净,胡老太还给两人准备了热水毛巾,两人擦洗了之后看见蔡小宝把马车从后院牵了回来,这才放心躺下。

两人躺在陌生的床上,对刚才的惊吓还是心有余悸,两人都睡不着,于是干脆重新点起烛火聊起天来。窗外大雨滂沱,雨水的拍打声更显得屋内的静谧。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蜡烛放在时山山背后的桌子上,从罗列的方向看过去,烛光给时山山的身体勾勒出一道窈窕的曲线,但此刻的罗烈却已经不再有心猿意马的感觉,只希望永远能够这样躺下去。

安静的小屋里,时山山开口问起了罗烈过去。

罗烈一直回避这个问题,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间面对它。于是沉吟了一会,用手语慢慢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过去,这也证实了时山山内心的猜想,想到现在躺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就是整个北部地区未来的王,又想到自己和他有过这么多奇特的冒险,顿时陷入一种奇异的感觉中。

看到罗烈‘说’出已经没有亲人了之后,时山山回想起王府内的地狱场景,仿佛也能够感受到罗烈一直以来的伤痛,轻轻瞟了他一眼便岔开话题的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罗烈顿了一下,反而满眼深意的把手指指向了时山山。

时山山以为他是反问自己,于是一脸憧憬的说出了自己对未来的想法:“我打算在送完这个石环后回天星村,找一个勤快的男人嫁了,给他生两个孩子,我就带他们上山、教他们打猎,让爷爷带他们去集镇上玩。”

看着时山山幸福的表情,罗烈好像也感受到那种幸福的感觉了。但是一想到碎星崖上的一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不知不觉承担了很多责任,这一切容不下他和她做同一个梦了。

聊着聊着时山山的困意上来了,嘴里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变成听不懂的呓语了。伴着时山山叽叽咕咕的梦话,罗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窗外大雨渐渐稀疏,一切仿佛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惊蛰才是春天真正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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