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归来山无风起,他去寻白清。

逐尽三千五百阶长阶,一开门便见衣着单薄的白清提着九意后颈,道:

“你给他通风报信。”

这一句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池玖忆一关门,眉眼一弯道:“怎会,你与我心有灵犀而已。”

放下委屈地喵喵叫的九意,白清将床上的瓶瓶罐罐尽数扫下,道:

“胡言乱语。”

池玖忆莞尔,假情假意轻叹一声:“皆是肺腑之言,掺不得半分虚假,你怎就不愿信我。”

白清抬眸:“池玖忆,你让我如何信你?”

屋外终是起了风,是白清外露的情绪。

池玖忆一挥袖,地上的瓶瓶罐罐转眼又至桌上。

“为何不愿上药?”

白清双脚畸形如曾被裹过脚般,走起路来定是钻心刻骨的痛,可白清就是不愿上药正骨。白清的脚底还是平的,更是痛上加痛。

白清漫不经心答:“我就是不喜。”

顿了顿,白清又微歪首抬眸去看池玖忆,一如无数个秋夜的星海双眼映不出眼前之人,他轻启唇:“你是要逼我吗,池玖忆。”

池玖忆怎么舍得呢?

他曾背过昏睡的白清上何处归来山。三千五百阶青石长阶,每一阶都是他听着白清的心跳声而过,缓慢低沉得令他心疼。

白清是易脆的,像内部早已布满裂纹的瓷人,唯恐轻轻一碰,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池玖忆蹲下身,伸手动作轻柔的将白清双足抓住,抬首道:“你既不愿上药,又不肯坐轮椅。那你想去何处,我抱你去。”

似乎被池玖忆的体温烫到,白清立刻缩回玉足,抿唇道:“池玖忆,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一眨眼,又抓来被褥,将自己套入被褥中。面抵床,不想面对池玖忆了。

怎么,怎么又是这番话。

床褥中,白清紧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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