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初静一手提苗家高粱酒,一手挽裙边,款款步上楼,苗绣银饰显身份。
蛾眉朱唇,苗初静自信含笑轻推开门,话到嘴边却怔住了。
窗台上坐了一神明,白发垂过窗台疑似月光所化,流光转烁,懒散清冷。侧首望月倚窗框,如是明月落人间为人,琥珀黄的眼眸盛满月光更像一轮小小的圆月。仅是侧颜足以令天下人为之倾倒,什么美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西施再世、昭君还魂都显得俗不可耐,真要形容只能用两个词,“神明”和“明月”。
清冷、禁欲、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神明坐于窗台之上,身处人间之中,于月下如万间宫阙之主的神明。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天上月可望而不可及,眼前之月仍伸手不可及,虽近去却如隔天涯。永悬不落的明月矜持,神明不深烟火,清入不坠凡尘。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神明转首,看向了她。
这随意一眼,是可令青山倾倒、云月失色、日星黯淡,天下人为其迷迷的惊鸿一瞥。
苗初静才回过神来,莞尔给白清看她手中的酒,道:“公子可要酒?笛家的酒可是一杯令人倒。”
白清仅看了苗初静一眼,便又转首望月,淡淡道:“任何茧对我都无用。”
苗初静闻言倒是热泪盈眶,她能不知道吗?
当初白清方来此桎梏内不久,苗初静便想给白清下蛊,没成想被白清织破,而蛊虫竟也被白清一滴血制服,苗初静才得知白清身上有古蛊母。
古蛊母乃万蛊之母,蛊术始相的第一只蛊虫,持古蛊母者便被视为苗疆之主。
据苗初静所知的是,古蛊母已失踪三百年了。
但无论如何见古蛊母如见苗疆之主,苗初静当即就要扑通一声跪下行礼时,被白清隔空用灵力托住了,还漠然道:
“不必跪我。无论男女,一生该跪的惟有真正有恩与值得敬仰之人,你我无缘,不该跪我。”
风来,白清身上的银饰与衣袍纷动,须臾间白清手上便有了酒,是美人醉。
白清仍是淡淡道:“我自备有酒,把你下了药的酒拿开。”
苗初静自知欺骗不了白清,略显尴尬不服:“你喝得了酒吗?”
“与你无关。”
语音未落,白清已抬首饮了酒,右耳蓝玉耳钩及肩了。
苗初静看着月下神明饮酒,暗暗羡慕嫉妒白清怎得如此之美。
他美得不像凡尘之物,身体的每一寸皆以苍天精心雕刻,完美无瑕。集世人难想象的所有美于一身,独一无二。
苗初静甚至想过白清是人生出的吗?怎么能如此之美,更像是瓷艺大师以保九族之绝世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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