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家精神病院的某个房间，陈徵强打着精神地阅读着，随着困意的愈发汹涌，脑中的呓语愈加嘈杂。陈徵身体止不住得颤抖，开始抱着头惨叫。随着警报声的响起，一群威武雄壮的男护士冲了进来，把挣扎的“男患者”压制住，把手脚拷上并打了镇静剂，随着镇静剂的生效，“男患者”才渐渐安静下来，并沉沉睡去，如果那叫睡着的话……
和煦的阳光慢慢地爬过窗台，映在了陈徵脸上。陈徵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止不住地苍白，显得虚弱无比。一名护士打开房门，跟床上的男人打招呼道：“陈大学者，你醒啦，昨晚又在梦里面学到了什么新知识？”陈徵扯起嘴角笑了笑，“这么多年都听不懂，昨晚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那么生不如死。”即使是白天，那若隐若现的呓语还是回荡在脑海中，让陈徵难以忍受。
陈徵，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但是在一次运动中摔倒，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从此，脑海中就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呓语，十年里，陈徵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没办法消除呓语，反而随着年龄的增加愈发严重，在事发的第三年，由于症状过于严重，对周围居民产生了巨大的安全影响，之后被举报关进了精神病院。然而，不管陈徵如何配合治理，医生都无法消除他脑海中的呓语，只要睡觉，呓语就会达到刺耳的地步，让陈徵疯狂，却无可奈何。自残，狂躁，伴随着陈徵在精神病院的每一天，当数次自杀未果之后，陈徵被严密看管起来。偶然间，他拿起了一本经典力学的书本，他发现集中注意力看书能降低“呓语”的“音量”，他便终日与书为伴，精神病院的藏书消耗完之后，他与手机为伴，却从来不玩游戏，只看各种各样的书，因为普通游戏对“呓语”的用处不大，只要脑力消耗特别大的游戏才能跟书籍一样达到降低音量的效果。
即便如此，长年累月的呓语还是让陈徵不堪其扰，但却意外地让陈徵的思考能力越来越强，学习起来事半功倍，甚至能做到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就像被狮子追捕的羚羊一样，只要拼命前进才能活命，但一直以来靠镇静剂才能睡着的经历让他的精神越来越衰弱，身体也变得孱弱无比。陈徵能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他离“大限”不远了。
全球的脑域精神科专家对此都深感兴趣，从来没见过什么精神疾病能开发脑域，但是又没办法找到相应的病理和源头，只能将之认定为一种罕见的精神疾病。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陈徵的求生本能，也许还有其他的未知因素，但陈徵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学习学的不够快，镇静剂的剂量给的不够多，那样的话，呓语每晚都能给陈徵带来炼狱般的折磨。
直到某一天，陈徵发现这天的太阳额外的亮，博览群书的他知道，那是太阳活动周期的高能阶段，但他并没有在意，毕竟这只是种正常的太阳活动现象。但随着太阳亮度的增加，太阳风裹挟着大量的带电粒子和高能辐射来到了地球，晴空白日下居然出现了极光，全球多处地方产生了地球磁暴。
正午时分，陈徵在饭堂吃饭的时候，忽然间，他脑海中的呓语开始变得清晰，且逐渐变得洪亮。他感到疑惑，“我还没有睡意，这是怎么了？”，眼前的真实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一幅场景从视野中慢慢映射出来，取代了原来真实视野里的饭堂，那是四个人在围炉而坐，随着视野渐渐清晰，三个人的形象也渐渐凸显，一位道袍老者，一位儒雅夫子，一位光头和尚，以及一位玄衣壮汉。他们似乎在辩论，以古代的话语来说，他们在“论道”？那折磨陈徵多年的呓语，正是出自他们之口。
太阳的光芒愈发猛烈，太阳风带着高能粒子流席卷了全球，造成了大范围的地球磁暴，精神病院里，所有的电子仪器开始了疯狂的闪烁，四周乱做一团，没有人注意到陈徵趴在桌子上颤抖，七窍流血，他身体防腐变成了一个漩涡，经过的高能粒子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见。随着体内的高能粒子的积蓄，陈徵视野中的景象越发清晰，四个人的呓语逐渐变得清楚，洪亮的程度已经超越了陈徵的承受范畴，因此他开始七窍流血，但他却浑然不知，只是极力地提起精神，想听清楚那呓语到底是什么。长夜漫漫让人绝望，黎明破晓前的曙光，不管路途有多么危险，总是难以阻止人们追求那光的渴望。对于陈徵而言更是如此，沙漠中的旅人，渴到了濒死边缘，哪怕是饮鸩止渴，也无所谓了，干裂的嘴唇需要滋润，陈徵脆弱的灵魂也需要安静。
随着陈徵流血越来越多，在桌面积起了一滩，且开始沿着桌子边缘往下滴，护士们终于发现了异样，抬着不省人事的陈徵进入抢救室进行抢救。呓语声愈发宏大，终于，声音突破一个界限，陈徵终于听不到了，他在昏迷中露出了有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配合着七窍流血，把护士和医生吓得哇哇大叫。静默了一段时间后，道袍老者说话了，这次终于不再是听不懂的呓语，“何为自由？”玄衣壮汉说：“行愿行之事，拒不愿之事，即为自由。”光头和尚温和地说：“自由不曾绝对，人各有异，从心所欲，却也不应逾矩。”玄衣壮汉反驳道：“逾矩？何矩，你的佛法吗，还是他的道法？”儒雅夫子笑着说道：“矩，是心中矩，所谓自由，束己心，行己事。。”道袍老者随即言道：“所以，可是逍遥快活？来去天地间，逍遥游，扶摇万里亦有青天背负，那可是鹏心中之矩？”，闻言，其余三人皆沉默下来，随后四人大笑，言道：“善！”
善字音出，陈徵颤抖的身躯终于停下了，心电图也随之画出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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