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放血过多导致跪在地上的少年。

长长的羽毛般茂密的睫毛动了动,像受惊的蝴蝶。

他的血迹沾染到她如玉的脚趾上。

少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瞧见手指上的污渍。

又缩回手指,隔着袖子擦了擦她脚背上的灰尘血迹。

他茫然的想着,月亮不该被弄賍。

江南念俯视着脚下的少年。

此人也算主角之一,身上流着的血液挺玄妙,自然受天道福泽庇佑。

他的命运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幸。

看着他这张精致又熟悉的脸,江南念缓缓蹲下去。

心中阴恻恻地想,张家人嫌弃你又要利用你。

我带你走出张家,也许这对少年而言不失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在少年苍白的脸上轻佻地拍了两下。

“他是谁?”

“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低下的贱种。”

底下有谄媚的声音在回复。

“哦,你是吗。”江南掐着少年的下巴轻轻问。

一抬眼,就撞进少年抬起的眼睛中,激地他猛地一退,却退不动。

身体被她俩跟手指牢牢固定住,女子力气大得就像生铁一样。

一双勾魂眼,似是含情又无情,眼中若有秋水轮转,此时正暗暗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淡漠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沉默不语。

江南念捏了捏他清廋的脸,放下。

她手指微微一动,刚发声之人躺在地上嚎叫。

江南念目光睥睨,玩味地道。

“低贱?至少他的血脉唤醒了我。”

“纯正的麒麟子,你们倒舍得糟践。”江南念凝视着大祭司说了一句。

大祭司束手低首静听。

“他们呢?”江南念随意指着那群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少年。

“他们是献祭给你的孩子。”

“既是献祭给我的,那便留下来。”

张家难道就容不下几个吃不饱饭的孩子。

大祭司对此自然无不可。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凝出一层淡淡光辉,如冰川之初化,如雪山圆月之高洁清冷。

江南念同意出去地宫后,大祭司召来软轿。

上了软轿,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少年,江南念不知想到什么撩起帘子。

轻轻道了一句,“你的母亲白玛还在等着你。

小官…活下来,我等,你来见我。”

银光照拂少女面庞,名为小官的少年抬头看向她。

青葱小手托着艳红的鲜花,递至他面前。

那一刻,周围的风都静了。

“母亲?”他嘶哑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周围少年的声音慢慢细细碎碎响了起来。

“原来他不是哑巴呀…”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他不会讲话。”

“这小贱…小哑巴还得到了圣女大人的青睐。”

恍然不觉的少年,擒在掌心的是江南念递过来的一朵花。

她说母亲在等我,母亲在等我。

别人都有母亲,我没有。

原来,我也有母亲。

我要好好练习,不能被淘汰。

我要活下去,去找她。

殊不知,如同冶炼最后一环的淬火,这个女子的喜怒哀乐,将锻铸为困梏他一生的囹圄。

那一刻,俩人之间的命运开始了。

羁绊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把她们得命运紧紧相连。

张家古楼上,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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