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婉和黛莎正扎好最后一批药,开着炉子煮着最新研制出来的配方,药效比原先强劲不少,也有更高的风险,按族老的意思两相其害取其轻,当今局势,将瘟疫控制住避免更大范围的传播才是关键。
不一会儿门童来报:“有时疫病人来求诊。”
黛莎嚷嚷道:“不是说让他们都呆在家里不要随意走动吗?我们会将药材分发下去的呀!快让她回去呀!”
门童面露难色:“是……是个孕妇,看肚子月份不小了。”
林婉和她的夫君对视一眼,她戴上面纱又披上了一件斗篷,“黛莎你去接进来,当心着点别让自己感染了。”
“我们刚研制出的药固然强劲,可她是……”他神色不安地看着林婉。一身两命,需谨慎对待。向来淡然处之的林婉也坐不稳了,前头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林娘娘,林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呀。”那女人身怀六甲不减风光,看样子是平日里衣食无忧保养得当,“小女薄命不惜,但我肚子里是老张家的一脉单传呐。”说着她就要跪拜下去行礼。
林婉赶紧起身扶起她使眼色唤黛莎过去:“阿嫂莫要担心,先在堂中坐会儿喝完热汤,我去内堂取了药方便来。”
步入里间,黛莎便侧过身来悄悄跟林婉说:“这个阿嫂是镇上另一间药铺的女主人,他们的铺子在我们药堂正式开张之前是镇上最大的药铺。老张听族老的话去找药材了,话是这么说,她来我们这求诊到底是怪怪的……阿姐真要用那方子替他看吗?”
林婉沉吟不语。眼下这个情况非常棘手,是她这些年行医以来遇到过最难决断的事情了。原先的药方药力微弱,维持一般病人的体温正常不至于继续恶化倒还过得去,但是张娘子身为孕妇,这药方下去怕是一点威力也没有,新研究出来的药方呢,还未经试用,且药效生猛,张娘子且不说能不能熬过去,这肚里的孩子必是保不住了。她在两三步之内来回徘徊,摸不到个门路。
“不好了不好了,张娘子她体下开始渗血了!”屋外拐进来一人冲着他们大喊。
“婉儿,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不论好歹我们都要试一试,出了问题我来抗,你尽管去放手去做。”此时他拿出一家之主的魄力一脸肃穆地说到。
林婉眸间明暗难辨,她推开房门,和黛莎一起将张娘子抬入里间,遣散尽所有人,对她说道:“今日我在此救你与胎中孩儿一命,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大肚婆喊着疼:“只要能保住孩子,我夫家母家但凡你所要都能给你,钱财宝物,铺子田亩,钗环珠翠,都给你!都给你!”
“啊!啊!快救救我的孩子!”
“那些我都不缺。你只要答应我今日所见之事出了这扇门你就忘了,不许对任何人讲起。”一边说着林婉一边支起了火炉。
“好,这我知道。这是你们的秘方,断然是不想与他人相知的。”张娘子显得很是明理。
林婉不接话。
不过一刻,黛莎拿着煮好的汤药走了过来,林婉接过碗,背身而去,悄悄将指尖划破,以灵力将血液输送了进去。张娘子眯着眼子努力看着,想看清药引的模样,一抬头就对上了林婉的眼眸,她清澈见底仿佛洞悉所有。
“林娘娘,辛苦你了,我……”
“先别说话了,把药喝了。”
张娘子接过药碗一把喝了进去,而后用舌尖细细地品味着:……,还有一股熟悉的腥味,有点儿甜,那是什么呢?
黛莎替张娘子做了其余的护理工作,又喂她吃了她们铺里独有的养气丸。她想,这一户反正不缺钱,她要给姐姐多挣点银两回来。
“张娘子是要在这里小住几天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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