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蕞英去世,来张家庄送銮驾的人回去后向蕞辉诉说了张家庄的情况。蕞英如何死的,老三如何被赶走的,并且还着重说了张家老爷子起初不肯相认的话。后来连带东元县的汤知事打算邀请他回县清剿土匪等等事情都如实相告。总之,这蕞辉听了满满两耳朵的话,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等众人走后,回想众人所说的话,他才渐渐感到自从当年为求学被开除出宗族以来,张家庄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故,实在令他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依然对他怀有戒备之心,显然这时候他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这并不是父亲不认他这个儿子,而是张家庄数百年来所遗留下的传统。他们必须为大多数人的生活做打算,他们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把整个家族的人置于生死的边缘。尤其当听说蕞英遇害时,他更是怒气盈胸,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回去把那帮无恶不作的匪徒赶尽杀绝。

就在蕞辉为这事而茶饭不思,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回到东元县去清剿土匪时。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一封书信,只见封面上写到:“东元县父母之官,汤某敬拜蕞辉大人。”等打开看时,他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东元县的县长汤叙五给他写的信,信中谈到了东元县匪患猖獗,百姓一日数惊,尤其西部山区,匪徒们横行乡里,杀人越货,山地荒凉。因此恳求他念在家乡情面出面清剿,并且情愿让贤与他。看来这汤知事是聪明的,他并没有在信中说他兄弟如何被害,以及家人如何思念的话。蕞辉读完信后,顿时明白这汤知事也知道了他被家族开除的事情了。

就在他准备向上级提出申请回乡效力时,他又收到了一封书信,一看便认出了那是他父亲的笔迹,用蝇头小楷写着,上面写到:“蕞辉张大人敬启”。等拆开信后,只见上面写到:“小民张戴诚敬拜蕞辉张大人,遥闻张大人建功立业,威慑悍匪,令老朽五体投地,怎奈敝县匪患猖獗,还望张大人出于同情之心,助百姓一臂之力,清剿匪徒。老夫将携张家庄全家老少感谢大人的再生恩德。”最后落款是:张戴诚跪求。

蕞辉读到最后,不仅泪流满面,看来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父亲还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总之,不管相认也好,不认也好,他是必须要回东元去治理匪患的。他没有给张戴诚回信,只是给东元县的知事书写了回信,告诉他承蒙赏识,一旦上级下了调令,不日即飞赴东元县上任,同心协力,安国定邦。

不久,蕞辉果然回到了东元县担任了县里的警察所长一职。一时间张家庄里,男女老少都高兴不已。但是张戴诚却一直紧锁眉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张夫人自从蕞英死了,身边没有一个儿子时,一度悲伤得几乎昏厥过去,整日里和翠鸾一样,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如今,说来也凑巧,二儿子刚刚过世,他的大儿子便有了音信。她感到沉闷的生活顿时又出现了一道亮光一般,她迫切想要看到自己的儿子,似乎害怕这个儿子也会离开她一般。如今当她听说蕞辉回归本县,正在东元县城筹集钱粮准备清剿匪徒时。她不顾张戴诚的反对,强烈要求去见自己的儿子。而戴诚则怒斥到:“你去见那败家之子,迟早会祸及于身的。”

“俺三个儿子,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死,那个跑的,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俺要是再不认,那你说俺老了以后靠谁为俺养老送终呀。”说完后,张夫人顿时泪流满面,肝一声肉一声地哭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而戴诚目睹此情此景,也不由泪流满面。想想这个家虽说不缺吃喝,不缺金银,但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事情发生呢,为什么那费心的事情偏偏要落到自己的头上呢。一时间,他说:“既然你一心要看他,俺也不能把你怎样,好歹你也是张家子孙,既然你想认那个儿子,那好,那俺就写一封休书,把你休了。也算俺这个掌家理事的尽到俺的职责了。一来你也不是男人,二来你不是官。你以后愿意靠谁就靠谁,反正今后俺们张家就没有你这个人啦。”

“那好,你以为俺稀罕和你在一起吗?俺自从嫁到你们家后,自从俺生养了三个儿子后,俺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这就是命,如果俺生养的都是闺女,也许不会是这个样子。反正俺得要俺的儿子,儿子就是俺的命,没有儿子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和你这老骨头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只有干等着挺腿吧……你赶紧写。”

刘四和刘妈以及翠鸾听后都赶紧前来劝阻,张夫人去意已决,张戴诚也是大喊着刘四:“刘四,给俺拿笔来,让俺写。”刘四一边劝阻:“这样不合适呀老爷。”一边把蘸好墨的毛笔递了过去。就这样写好后,张夫人便把那休书揣在怀里,接着张夫人说:“休俺也好,可是家里跟随俺的丫鬟婢女下人等,俺们也得说清楚。”

戴诚说:“你随便挑选吧,跟你的人,你愿意的话,就都带走,俺没有怨言。并且家里的金银,你也可以分一点。”接着,小红说愿意跟随张夫人,而翠鸾则因为有了儿子,并且还要照顾蕞英的儿子,儿子是张家人的根脉,所以她没有跟随去。接着刘四去账房领了一万大洋。张夫人见后,说携带不方便,先暂时存在这里,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来取用。接着张夫人说:“刘四和刘妈是俺嫁进张家时的人,刘四以后不仅要照顾张家,还要照顾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