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逃出来了,然后呢?
去找赵大爷?对。
延溪鸢藏匿在赵大爷家院子外的灌木丛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那些人没有诈退的脑子。
“现在怎么办啊?出不出去?怎么拐进去……”他纠结了半晌。
延溪鸢抿唇低头,居然发现房子后面有个狗洞,他咬咬牙,轻手轻脚地往里爬。
爬进去之后,他迅速翻了个身,滚到墙边。
透亮的大眼睛不住观察着四周,他机警地竖起耳朵听。
“你……!”
赵立安此时拿来剩饭正准备喂狗,瞅见一个小怪物,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赵爷爷,我是延溪鸢。”
延溪鸢放心的同时有些警惕,放心是因为认为他母亲保证的人可信,警惕是因为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不相信他。
他的眼神像一只炸毛的猫,随时准备逃跑,语气却是顺从的很,“赵爷爷?”
“小溪啊,快,快进来。”
延溪鸢皱着眉头打量家徒四壁的石头房,一股难掩的腥臭灌满鼻腔,让延溪鸢难受的很。
“爷爷……什么味道……”
“没事……还是快进房间吧……”赵立安背对着延溪鸢,看不见神情。
赵立安明显在逃避什么,延溪鸢也不打算逼他,万一他发怒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是任人宰割。
一整天没吃东西,身上都是伤,延溪鸢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摇摇欲坠。
“……“延溪鸢把重心往下放了些许,时刻准备逃走。
赵立安把门合上,“小溪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快一点包扎……”
他上前一步,用手虚虚地描绘延溪鸢的脸,跑到柜子里找细布。
延溪鸢警觉的神经被这么一关心,眼眶瞬间酸热。
大颗大颗眼泪夺眶而出,砸在地上,“我,他们用火,把我们家都,都烧了……”
赵立安见了他这幅模样,心都被揪起来了,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延溪鸢终于坚持不下去,晕了过去。
“小溪!”
???
“你怎么来了,快走!”
“父亲……”
“我不配做你父亲。”
“那些糟心事,我也不想的,我只是……”
“别说了,快走!”
“里面有人?”
“……没有。”
“那您赶我又是做什么?”
“我看着烦。快走,滚出去!”
迷迷糊糊中,延溪鸢感觉到身上全是白布条……他被包成粽子了……转不了头。
他在激烈的争吵声中睁开眼,疑惑地转眼看向破烂的木门。
延溪鸢胳膊用力想撑起来,起来了一点点,又失力倒下,被硬床板偷袭了,他吃痛,认命般乖乖躺着。
“让我看看!”
浑厚的男音,听着蛮年轻的,是谁?
门被打开,延溪鸢看见赵立安用力往外拽着一位年轻男人,那男人打开的门。
看来赵立安不想让男人看见他。
男人惊诧一瞬。
赵立安一把推开男人走过来,“你醒了啊……”
“爷爷,我受的伤……”
“孩子,你已经躺了四天了,我都以为没希望了,感谢上苍,你活过来了……”
赵立安趴在床沿,双眼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我……”
延溪鸢低下头,手里攥紧了被褥。
“这不就藏了个人吗?”男人轻笑,“我是赵温,你赵爷爷的儿子,你叫什么?”
赵立安垂下悬在空中想制止的手。
延溪鸢看了一眼赵立安,“……小溪。”
“小溪?这名字真好听——你的眼睛很好看诶——”赵温迈出一步。
赵立安突然手上用力把人推出房间,又轻轻的把门带上。
“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父亲,儿子已经改过自新了,您完全不愿意相信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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