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萧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萧崇明,文治斐然,才思敏捷,且忠君爱国,克忠职守,为丞相二十余载,事必躬亲,治政有方,故朕决意委以朝堂政事,予其重任,命其组建御阁,为御阁首辅,主理国事。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府众人在萧崇明的带领下,齐齐领旨谢恩。
“儿子恭喜父亲,仕途更进一步,位极人臣。”
听着长子萧凤鸣的恭贺,萧崇明并未流露喜色。
“凤鸣,跟为父来一趟。”
萧崇明拿着圣旨,领着萧凤鸣来到书房,又遣走了身旁的仆从。待屋内只剩下萧崇明和萧凤鸣父子二人,萧崇明沉声开口:“你觉得圣上予为父组建御阁之权,还任为父为首辅,这是好事吗?”
“不……是”一时间,萧凤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结巴回答道。
“不完全是。”萧崇明语气严肃道。
“御阁之制,是前朝旧制,自我朝开国后便废除了。御阁之权,有代君执掌六部,协理国事之权,通常御阁官员品级并不会太高,因此想要更好办事必须依附于君主,属于是位卑而权重。而如今,圣上却重立旧制。若说目的是强化君权倒是可以理解,可他却选择了已经是百官之首的我……”
“许是圣上信任父亲呢。”萧凤鸣道。
“你觉得可能吗?帝王绝不相信任何人,这个道理圣上很明白。”萧崇明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自家傻儿子。
萧凤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思考一会,说道:“如今,我朝和北陌达成议和在即,儿子听说北陌提出的主要条件十分的苛刻,而我朝的要求主要就只有停战退兵一条而已。这条约要是签了的话,父亲……”
似乎是想到了,萧凤鸣有些惊恐。
“我就会是那个丧权辱国的罪人,这个罪名,萧家就甩不掉了,到时借着这个“东风”,他可是大有可为。”念及此处,萧崇明内心由不住的一阵冰凉,心头一阵苦涩。
元祁阳、萧崇明还有已然全族被灭的柳宗麟,他们三人曾经是何等的同心同德,年少时的他们意气风发,英姿勃发,江湖之上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朝堂之上搅动风云,厉行新政。
然而,自那件事之后,元祁阳开始变了,萧崇明也变了。就只有柳宗麟没有变。
只记得分道扬镳的那天,他坚定且决绝的话语:“虽千万人吾往矣,纵使碎骨粉身,又有何惧。”
“父亲……”见父亲失神,萧凤鸣小心唤道。
萧崇明的回忆被儿子打断,他醒了醒神,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为父有些累了。”
“是。”说完,萧凤鸣便离开了书房。
翌日,政事堂。
萧崇明坐于首席,启声道:“本相奉圣上旨意,组建御阁,诸位皆是文武众臣之佼佼,本相希望诸位定可恪尽职守,鞠躬精粹,为圣上分忧,为大昭效命。”
“愿与首辅共勉!”御阁十四名成员起身道。
话语一转,萧崇明接着说道:“御阁初建,诸多事宜,本相亦是有些力不从心,因此,本相已向圣上请旨,决定举荐御史令荀政为御阁次辅,诸位意下如何?”
“……”
一时间,屋内顿时是陷入如水般的安静,鸦雀无声。
“既然诸位都不反对,那便如此安排吧。”萧崇明和煦笑道。
而被受任为次辅的荀政却是陷入了沉思。荀政是寒门出身,本姓林氏,后来入赘五大家族之一的荀家,靠着自身的才学以及荀家扶持,仕途平步青云,不过而立之年便进入了朝堂的权力中枢,成为大昭立国以来最年轻的御史令,被认为是萧崇明之后,下一任丞相的热门人选。而今的他不仅是进入了御阁中枢,更是还成为了次辅,不禁让人们肯定萧崇明定是将荀政当做接班人培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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