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辰荣山万籁俱寂,唯紫金宫灯火通明。
离戎昶和防风峥各乘坐骑,并驾而来。他们跃下坐骑,走进王殿,站在门口的护卫长潇潇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走进宫殿,跟玱玹见礼,看见大荒神族里面最具话语权的几位族长,分列左右,正在陪玄帝用餐。
离戎昶:“处理轵邑奴隶死斗场暴动的事,来晚了。”
玱玹:“不妨,用饭吧。”
俩人分别坐到两个空位子上。涂山族长距玱玹最近,跟辰荣族长坐对面,离戎昶挨着涂山瑱,向对面的西陵族长拱拱手。
西陵族长伸头问:“听说你的奴隶逃跑了,怎么回事啊?”
离戎昶狠狠挖一勺饭塞嘴里,“有几十个奴隶逃亡,这几天在轵邑城里东躲西藏,我天天带人抓,累得要死,一天都没吃饭。”
西陵族长:“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吗?”
离戎昶:“表面看,是看客押的奴隶输了,太激动,不小心把死斗池结界打破一个缺口,奴隶趁机就跑了。实际上,想破坏我那个结界,需要灵力相当高,且非一人之力可为,全大荒算起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肯定是有组织有预谋。”
西陵族长旁边坐着的是六大氏之首瞫氏族长,他一脸难以置信:“这大荒谁胆子这么大,敢砸离戎族长的场子?”
西陵族长表示担忧:“你们离戎家训练的那些死斗奴个个妖力高强,一般神族都不是对手,得赶快抓回去,否则为乱大荒就麻烦了。”
瞫氏族长附和说:“西陵族长的担忧不无道理,听说相柳就是从死斗场逃出去的,帮着洪江为祸大荒这么多年。”
防风峥在离戎昶下首落座,盯着对面的鬼方氏代表。此人戴着半脸面具,举箸端碗动作僵硬,判断不出他是真人还是傀儡。
鬼方族长是大荒最神秘的一个人,罕有露面,不管是之前的老西炎王还是现在的玄帝玱玹应召,鬼方顶多派出一个代表参加,不发言,不交流,开完会就走,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傀儡。
防风峥还发现,大氏族里赤水来的不是族长,只是一位长老。自赤水丰隆死了,丰隆之母赤水小叶暂代管赤水氏,基本不出头不露面,朝庭有事一般就派个长老来。防风峥心下暗想,在座除了赤水氏,只有自己不是正式族长,看来得催着父亲快点把族长之位传给自己了。
玱玹恳切地说:“烦劳各位鞍马劳顿,实在是水患严重,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族、妖族,还有一些低等神族,生命财产正被滔滔洪水吞噬。现在洪水到哪了?”
侧立一旁的玄冥答:“至今日午时,洪水淹了云梦泽后往下游走,估计不出十日,就要淹到中下游的盘龙城了。”
离戎昶高声说:“离戎氏别的没有,妖奴倒是有一些,我已派人去各大死斗场了,五日内便可驱赶一千妖奴来云梦泽,交由应龙大将军差遣。”
涂山瑱:“涂山氏运息石的车队正在加紧赶路,预计第一批还有二十天便可到云梦泽。”
玱玹看向防风峥,“听闻历次水患,都有防风氏以箭碎石,帮助疏导江流河道。”
防风峥赶紧说:“防风氏人口不多,财力也比不得其他大族,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箭术。我回去马上集齐一百箭手,三日可到,交由陛下。”
“不用交给我,一并交由应龙大将军差遣。”玱玹放下碗,看着所有人,“洪江撞倒不周山,引发江水水患。希望各世家大族,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大荒齐心,共治水患,保万民苍生平安。”
所有人都放下碗箸,静听玱玹发言。
玱玹说:“最初的大荒,没有氏族之分,没有神妖之别;各族各类彼此亲和,天下一家,同舟共济,有福同享;大家共同的敌人就是地震、洪水、天灾、雷火。后来的大荒,氏族之间区别越来越大,尤其世居中原的氏族,比如辰荣氏和赤水氏,鱼米丰足,人丁繁盛,六畜发达;还有东边的皓翎,占得地利先机,四季温润,宜居宜产,自然文通武盛,人才辈出;而北边的防风氏,因居地冬长夏短,长年苦寒寂寥,百里无青苗,猛兽比人多,才因此全族习箭,用以自保;还有西炎、若水、方雷等几族,或大漠风沙、民风粗犷,或山穷水恶、勇武好斗,因此这几族易出良将武夫,也易出贼寇盗匪;侏儒族和巨人夸父族,一矮一高,各踞一方,茹毛饮血,造化未开;还有九黎族,善虫蛊医巫之术,用在正处,可医宿疾,用在邪处,惑人心智;还有鬼方氏,住地下城,昼伏夜出,鱼龙混杂,监管极难;听闻鬼方罗刹海市,可买卖一切,包括高级神族的身家性命。各位族长可能早就听说了,你们颈上尊贵的人头,一直挂在罗刹海市赏金榜上待价而沽;听说我的人头也在上面,有幸位列榜首,价格最高。”
玱玹停住话头,众人面面相觑,猜不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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