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一路跑下来,只花了差不多十分钟就来到林艺戚的家。
看到他家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今天白天的那本《如何让富婆爱上我》其实没有白看。
三层楼,恐怕得有三百平。
虽说学校建在类似于郊区的地方,隔学校近的房子地理位置也就只有那回事,所谓学区房价格并不很夸张。
但是,这也有点,太大了吧?
给一个高三的学生住这个?
对于穷的叮当响的住校生白洋来说,眼前的小姑娘无疑成为了富婆般的存在。
看上去可能连厕所都比我的八人宿舍大吧。
这对白洋心理造成了无比的冲击。他就这么呆呆地望着这个女孩。
真让我碰上富婆了?
林艺戚啪叽输完密码,又用钥匙开了锁,再按了指纹,总算把大门打开。她回过头看向那个男生。
“那个,来都来了,要不进来坐坐?我去把空调开了。你......都辛苦那么久了,要不休息一下?”林艺戚本来想说“抱我那么久”,但好像是有点羞于启齿。她别过脑袋,好像脸又红了。
他有点犹豫,一直没有回应。
“家里没其他人,就住了我一个。”林艺戚补充一句。
回头看到男生的脚马上抬起来准备前进。
看到男孩子决定走进来,她没有关门,直接往家里走去。
“桌子上的水壶里有水可以喝,黑色的杯子是我的,其他的你随便用。”
林艺戚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刚吼那一嗓子确定不容易。
而且,自己很紧张。说到底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情况是,这么一个大帅哥被自己领进了家门。
她问自己,刚刚的发言应该有主人招待客人的感觉吧?礼数没有不周吧?
应该没问题。
三百平的大房子,就只有青春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不用招待客人的感觉来说服自己,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能不能过审。
林艺戚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刚刚她努力稳住声音想表现的平静一点。现在又灌了一杯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平常心平常心,你得表现的正常一点林艺戚。”她提醒自己。
家里来了客人要怎么做。哦,我来给他泡壶茶吧。
男孩好像已经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好像显得有点拘谨,像一只刚被主人领回家的小狗,有点战战兢兢但是又很好奇。
搞半天他其实也很可爱嘛。
从柜子翻出被珍藏起来的不知道什么茶叶。撕开过度包装的外盒,小心翼翼掰下一块茶饼丢到电磁热水壶里,按下开关。
这下就可以了吧。
算是尽到了主人的礼仪。
差不多了嗯,要去做早该干的事情了。
早就受不了了。身上都臭死了。
我要去洗澡啊!!!!!
林艺戚平生一大爱好就是洗澡。更何况在厕所的等待让她自认为身上沾满了臭味。换平常她一关上门就要往浴室跑了。
这是习惯,谁来都改不了的。在林艺戚心里,习惯可比害羞不害羞什么的重要多了,更何况把他邀请进家里的时候已经害羞过了。让少女顶着这样的衣服和身体在家里休息还不如杀了她。
于是白洋就看见林艺戚手忙脚乱一点都不熟练绝对是第一次的泡茶之后,就踏着小学生踏青一样的步伐随手拿了一条浴巾走进了那边那个怎么看都像是浴室的房间。
白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被领进同龄可爱女孩子的家里面自己本来就非常紧张了,现在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去洗澡了?这是做什么啊?
《如何让富婆爱上我》里面也绝对没有提到过这种情况。
可能因为这个女孩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富婆?
白洋觉得自己脑袋从来没有这么不清醒过。
电磁炉的效果很好,水已经开始冒起了小泡泡。
仿佛在通过模仿他的心跳来嘲笑现在的白洋。
冷静,冷静,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白洋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晚上自己的的确确是打了一架,刚刚一路上自己似乎都有点太兴奋了,都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腹部背上都好像被打出了淤青,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好像还有哪里骨折了。校服也被磨破了,自己的衣服只有两套不同颜色的校服,结果这一套还烂成这样。
白洋很是恼火,那个叫陈少平的男人忽然就找上了自己,问了些奇怪的问题,自己没打算回答,拳头就挥上来了。
太奇怪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在杀害校长的案件上绝对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怎么说那也是一个警察,找到了我的存在,还试图制服自己。
事情变得超级麻烦。
“哗啦哗啦”的水声突然响起,里面的女孩开始洗澡了。这把白洋才刚开始思考的思绪拉回现在。
这个水声一响,搞得自己压根没法思考啊!
怎么想都是吧,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坐在外面,听着里面异性洗澡的声音还能泰然自若,这样的人才有问题吧。
于是白洋就在沙发上坐了老一会儿,听着里面的水声,脑子和感性疯狂斗争,完全没有空去想那些重要的事情。
水声兀自停了下来,少女的声音模糊不清,从里面传出来。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我叫林艺戚。你呢?”
模糊的声音也很好听,听上去就很有活力,听的白洋心痒痒。
“白洋。”他尽可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淡定。但是哪怕只说了两个字他都觉得自己声音在颤抖。
“哦,你叫白洋啊,好好听的名字。谢谢你。”说完,林艺戚好像又打开了水龙头继续洗澡。
为了跟我说话专门关上了水,还夸了我名字好听。白洋再次感慨,她真的好可爱。
明明开了空调,怎么还是这么热啊。
烧水壶的水已经开了,在里面“咕噜咕噜”翻滚着躁动不安。
脸好像真的很烫,还好她在里面,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白洋从来没有被人看到过多的情感流露,比如几乎没有人看过他笑,更别说哭了。现在难为情到脸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绝对很难堪。
到时候就更难为情了。那岂不是陷入了一个循环?
自己都在想什么啊,思维也太发散了。
要不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洗脸台在哪里呢,我找找啊,找到了。
在浴室外面,和浴室用一块可以推拉的毛玻璃隔开。
刚刚白洋一直有意识地控制自己没有让眼睛看向浴室那边,可现在自己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望向洗脸池。
毛玻璃后面,少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至少白洋可以看到女孩的身体曲线,还有她身形轮廓上面的花洒正在往下喷水。
走过去可能更让人难受,但是自己真的很需要洗把脸降降温,把赖在脸上不愿走的那一抹红给压下去。
我要去洗脸。我一定要去洗脸。
白洋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洗脸台边上。好似带着什么重大又艰难的决心打开水龙头。
浴室里面的水龙头恰好关上。林艺戚好像是在往头上抹洗发水。听到门外的声音,她很自然地开始搭话。
“白洋?”
“嗯?”
“你想用外面的水吗?”
“就.....洗洗手。”
白洋撒了个小谎,但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手确实被磨出了血而且看上去脏兮兮的。很有可能是倒在地上摔的。
“还好吗?外面柜子里好像有药,我一会儿给你拿。今天那个警察,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攻击你啊。”
白洋甚至能听见洗发水在头上被揉出泡泡的声音。
“他就,额,问了我知不知道什么什么匣子啊,黑帮啊什么的。我说我压根不知道,他就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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