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谁啊大半夜的?”

熟睡的人皱起眉头,散乱的头发从手臂上滑落。

手掌在床头柜上来回摸索,指尖触碰到一块冰凉,又慢慢收了回来。

打开嗡嗡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冷白的小方块映在他半遮起的瞳孔中央,让瞳孔的主人看上去有些懒散颓废,屏幕上熟悉的名字令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帮人就不能挑个正常点的作息吗?

有了里包恩这个前车之鉴,时淮早就把有关意大利和彭格列的情报优先级放到了最前面,迪诺一行人在抵达酒店的第一时间,前台就将他们的入住信息全部发给了时淮。

酒店前台为什么要给他发这个?

好问题。

并盛最大的酒店是店长一手经营起来的,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他的。

本来这些信息一般都是由风见和煦先筛选整理一遍再交给时淮的,奈何风见和煦每年一到冬天就跟要冬眠似的,能关门的关门,能放假的放假,剩下几个大的全交给时淮,他自己则是不知道跑哪儿凉快去了。

美其名曰:让时淮练练手。

偏偏这个冬天有里包恩在,事情绝对少不了,光迪诺他们就进进出出了三次,还每次都是半夜。

看了看时间,2:24。

寺玛塔应该是累了之后主动断开了通感,反正时淮现在睡不着了。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随手拉开窗帘,一片晶莹从眼前飘过。

“下雪了?”

院子里已经被铺了厚厚的一层,应该在他刚睡着不久就开始下了。

看着窗外又白又软的一大片,时淮脑子一抽,一把推开窗户,穿着一层单薄的睡衣,光着脚就跳了下去。

时淮的温觉感知系统没问题,但他并不惧怕严寒和酷暑,别说光脚了,他就是光着身子在雪里打个滚都可以。

感冒?不存在的。

他仰头看了一会儿空中散落的白绒,试着走了两步,雪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时淮灵机一动,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在雪地上轻盈地飞舞起来。

云雀恭弥的睡眠一直很浅,早在时淮推开窗户的时候他就醒了,将窗帘拉开一个缝往下一瞥,院子里小小的身影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轻嗤了一声,靠着窗沿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楼下又传来衣袖翻飞以及脚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

或许时淮自己并没有发觉,自从云雀夫妇出去周游世界之后,他每年冬天都会被空中飘荡的雪花所吸引,就像是要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追逐、飞舞、嬉戏。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展开一场无声的狂欢。

最后任由同伴们替他遮掩痕迹,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当做无事发生。

时淮的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抓雪蹦跶了没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三下五除二又跳回到二楼的房间。

一边擦着脚一边反思着自己刚刚愚蠢的行为。

“果然啊,君子慎独。”

许久没听到动静,云雀恭弥缓缓睁开了双眼。

有四个Q版的小人挤在雪地里。

衣袖掩嘴笑得像个狐狸的云雀淮弥、面无表情盯着夫人的云雀时恭、打着哈欠的时淮以及旁边握着浮萍拐摆poss的自己,角落里还有一只打坐的小熊猫和吐火的鸽子。

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等飘散的雪花替熊孩子扫完尾,云雀恭弥才拉上窗帘打了个哈欠。

“吵死了。”

次日清晨。

时淮还想着反正都下雪了,也懒得早起晨练,今天姑且好好偷个闲,结果一大早房间的门就被云雀恭弥踹开了。

比他平时晨练还早!

时淮迷迷糊糊地翻了翻前两天新买的黄历。

哦~今天水逆啊,怪不得……

去你的吧!

一把将黄历甩向门口,请原谅他的鲁莽,他原本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起床气的!毕竟恭弥之前大半夜站在他床头挥拐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但仔细看看,这几天是人过的吗?啊?

先是迪诺凌晨来并盛运坦克,之后天天早起晚睡被恭弥赶着巡视领地,紧接着又是迪诺凌晨来并盛准备什么大战,之后凤梨头半夜过来翻他脑子,然后又他妈是迪诺凌晨来并盛……

神经病啊!

今天就是有一百个寺玛塔他也要撕了这群人!

默默看一眼门口的人,这个不算。

时淮郁闷地叹了口气,看来他这几天巡逻溜得太明显,都过来堵人了。

云雀恭弥把直冲他面门的黄历抽飞出去后,就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时淮低气压对他的影响,就跟他对时淮的中二发言差不多,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看时淮气呼呼地把自己安抚好准备起床换衣服,云雀恭弥果断转身下楼。

他得先把冰箱里的香菜生菜油麦菜,还有柜子里那两包速食螺蛳粉都扔出去。

收拾好自己的时淮站在没有一点绿意的厨房里,没好气地瞪了云雀恭弥一眼,煮了两碗咸粥,顺便单方面给自己加了俩厚蛋烧和鸡胸肉,坐在云雀恭弥对面吃得贼香。

云雀恭弥目不斜视,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高冷的并盛霸主人设并不允许他和弟弟抢饭吃。

时淮也没做太绝,好歹还在粥里放了肉,所以准确来说他煮的是咸肉粥。

他抬头瞥了一眼对面,冷哼了一声:“无聊的肉食动物。”

赶在云雀恭弥发飙之前,时淮端起碗筷就进了厨房,他可不像云雀恭弥,喝个粥都要细嚼慢咽的。

云雀恭弥:“……”

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抚摸着藏在二次元口袋里的浮萍拐。

在时淮收拾完碗筷,穿鞋准备出门的时候,云雀恭弥站在他背后,闭着眼睛朝时淮的方向一挥。

“呃……”

云雀恭弥打量着时淮全身,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

“嘶……你干嘛?”时淮面带警惕,捂着腰后退了一步,“不就一顿饭你至于吗?”

云雀恭弥不为所动,上挑的凤眼中全是锁定猎物之后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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