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罹患的是十二指肠溃疡并发的急性穿孔,及时救治过后,当夜情况便稳定了下来。

消息很快传回聂家,聂钊华这一次是真的心疼了,毕竟继溃疡、出血之后,又进一步发展为穿孔,如果再不作出改变,下一步将进阶成什么?所以他当即决定给聂珩放一个月假,好好调养身体,并让李秘书全程在医院照顾。

如果说后一个决定有动摇前一个目的的嫌疑,那么随之而来的又一个决定则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弄死聂珩——他将聂旭景派往凤栖镇顶他哥哥的空缺。

下班后,几个聂珩的下属和他亲近的长辈或相约,或不约而同前往医院看他,但人因为用药已然睡下,众人便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厅用餐。

“你信不信这道人事任命让珩少知道了,他能立马吐血一升!自个在工地吃沙喝风两年,最后一期工程临了,业绩让弟弟坐享?真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呗!”

“特别是这对同胞兄弟的感情还没那么好!珩少之前约会过的女人,好几个最后不都成了旭少的入幕之宾吗?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那些都是题外话!不过,经过老板这一番操作,他的儿子们谁还将彼此当作兄弟手足?”

“兄弟手足什么的除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我现在只担心珩少,只有他好,咱们这些人才能得好!”

“反正我是不懂,经过华家、叶家两遭,还不足以说明如今华世需要的是稳定、不作的权力让渡吗?珩少年龄足够,能力手腕都有,还要啥自行车?”

“你当然不懂了,你是老板吗?”

这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常泱加入谈话,“这向上看和向下看,视角可完全不同。站在我们的角度,华家和叶家之所以相继失势是自己太爱折腾,可在他们眼里何尝不是因为有另一个家族在挑战,也能挑战?消除这种隐患才是首要的。”

“常副总的意思是......”

“你们以为凤栖镇这个项目是为了让我带飞珩少?”常泱摇摇头,“老板要的是我俩互相钳制,以确保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聂家人手里呢!”

至于他俩,一个老不羞,一个小滑头,怎么成的忘年交,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难怪他急着让旭少去补缺!可苏舅爷又是一个什么角色?”

常泱没有作答,而是用手肘拐了拐身旁全程喝汤的沈繇,“问这位,他是老板亲信,说不定这主意就是他给出的!”

感觉自己成了瞩目所在,沈繇却依旧是慢悠悠地抬头,露出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将原本热火朝天的节奏瞬间就给整没了。

“他从来不和我聊儿子的事。”

也就是不知情?不,与失望的小年轻不同,常泱精准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潜台词——沈繇的儿子沈巽与聂珩同窗多年,一度同吃同住,老板从不和他聊儿子的事,兴许是因为,儿子在多疑的老板那里也不全然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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