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蕞辉回到东元县,张夫人和他住在一起后,衣食起居一应有了照料。连日来便和汤知事商量起了这剿匪筹备工作,并且县府张贴告示,凡是有剿匪良策的都可以直接面呈知事。没想到这张渺自从处理完蕞英的丧事后,便回到东元县找到汤知事,陈说自己多年来剿匪的愿望。并且还提出了忠实的建议:“要剿灭土匪,首先要得到地主绅士的拥护,这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只有让他们来集资,才能保证队伍所需。再者,队伍一定要加强训练,只有战斗力增强了,才能做到百战百胜。上一次去清剿时,他们根本不知道土匪在什么方位,只是胡乱进攻,没想到却遭到匪徒的围攻。这一次,俺们一定要提前打探好他们的位置。”

蕞辉说:“这问题早已预料到了,凭借俺多年来剿匪的经验,咱们这东元地界,不比别处,有高山、有平原、有丘陵,地形复杂。因此前几天俺们家刘叔来这里时,俺就已经安排他去打探土匪消息了。”

“对!俺也听说上一次蕞英被绑架时,他也在场,具体时间地点,他也清楚。俺想他应该能胜任这个任务的。”张渺说。

最后蕞辉说:“这征缴之事,绝非一朝一夕,要想保证成功,必须先得招募新勇,只有队伍的组织纪律性提高了,才能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汤知事说:“那这样,咱们就分工协作,各司其职,只有这样,这剿匪工作才能有条不紊的展开。”总之他们商讨了半天后,一致决定,张渺负责筹集钱粮,汤知事统一协调,而蕞辉则负责招兵买马,训练士卒。

就这样经过商议,他们首先让张渺带头捐钱捐物,没想到告示一出,全县那些饱受土匪侵害的地主绅士之家纷纷倾囊相助。而那些没有受到侵害的家庭,则因为害怕得罪官军,也是积极响应,一时间,所需经费便解决了,短短的半年时间,张渺便筹得三十七万大洋。

蕞辉便张贴告示,招募新勇。不几天,便有数十人前来报到,并且制定条例,严肃军法。他利用自己在日本学习到的东洋训练方法来训练军队。并且还购置150支马步枪,土炮两门。之后便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封闭式训练。

在这期间,他曾在刘四的带领下回到了张家庄,去金牛山侦查地形,当他回到家时,村里人却像对待陌生人一样,不理睬他。当叔父戴明见到他后,也是一副想躲又躲不开的样子,才上前来搭讪到:“你来了。”他热情地说:“叔,你去哪里?”戴明听后,像躲避瘟疫似的惶悚这说:“俺去下边有事,走了呀?”说完后,便形同陌路一般离开了。当他走街串巷的时候,张家庄的人无论是在门外纳凉还是干活的,一看到他,要么低着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要么赶紧回家关住了家门。似乎他就像那不祥的瘟神一般。蕞辉看到这里,内心感到难过自不必说,不过他理解村里人的一片苦衷。当他走到自己家门前时,他便长久地站在张家门外,进退两难,刘四说:“回家吧,少爷!”而蕞辉却说:“俺无脸回家了,乡亲们都见了俺远远的,俺还是不回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翠鸾出门来了,见到蕞辉后,刘四便赶紧介绍,而这翠鸾看后也不好意思,只是欠身问好。这时候他们听到戴诚在家里说:“小翠,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翠鸾听后赶紧撒谎到:“爹,俺不是和陌生人说话,俺是和四叔说话呢。”

“你四叔回来了?回来就都进家呗,在门外站着做什么?”

刘四和翠鸾听后,便强邀蕞辉回家。刘四说:“既然你把自己当成为外人了,外人难道就没有资格进这个门了吗?”蕞辉听后,想想也是。索性迈开步伐进了大门,迎面但见戴诚在院子里晒太阳。当他看到戴诚那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时,内心里一阵酸楚。他刚要打算跪下来说话,向戴诚赔罪。这时候,戴诚却发话了:“四哥,你这是带了什么人回到俺们家了。”

刘四听后,尴尬地看了蕞辉一眼,为了不惹戴诚生气,之后说:“老爷,俺这是带着咱们县警察所张所长来金牛山勘探地形来了。”

“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张所长来了,恕老朽眼拙,快给张所长让座。”蕞辉听到这里,心如刀割一般。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地说:“爹,你就不能原谅俺吗?”

“谁是你爹?你不要仗着你是警察所长,你就来认爹。想当年,二品大员来这里认祖宗俺还没让认呢,你这是什么狗屁官职,就敢来认俺了。咳!”说完后,张戴诚便气得咳嗽喘息起来。之后,他又说:“四哥,快把张所长扶起来,俺们张家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之后刘四朝蕞辉说:“张所长,你还是起来吧,老爷这脾气你是应该知道的。”蕞辉听后一边擦着满面的泪水,一边站了起来。之后,张戴诚却说:“恕张某不恭,不能陪张大人说话了。”说完后,戴诚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了。刘四安慰蕞辉到:“张所长,俺看俺们还是去金牛山勘探一下地形吧。”

蕞辉似乎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久久地站立在那里。刘四刚要催促,但见蕞辉瞬间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一般,朝正屋戴诚的房间磕起了响头来,整整磕了三十一个响头。刘四心里明白,原来蕞辉今年正好三十一岁。磕罢后,他便和刘四头也不回,泪流满面地离开了张家庄,之后朝金牛山走去。

刘四把蕞辉带到了自己当年被土匪绑架的地方,蕞辉观看了周围的地形后,说:“这一带,地势并不险峻,如果说他们是在这里出没的话,他们的老巢最起码在这方圆几十里开外的地方。一般按照俺们的经验认为,他们极有可能在这高山之巅,最隐蔽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那里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说不定只有一条道路可通。”

刘四听后,连连点头称是。他们在这金牛山方圆十几里的路上转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土匪的踪影。

就当他们坐下来休息时,蕞辉突然问道:“四叔,你上过金牛山最高的山头吗?”

“没有,别说俺没有,恐怕连张家庄也没有几个人上过这山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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